霄抱了电脑在门口,靠着?走廊墙壁。
这座酒店是古堡式的,一切装潢都?富丽堂皇,地毯上织着?明黄色的大朵花瓣,墙壁是典雅的蒂芙尼蓝底缠枝花,一切如此?浓墨重彩,更显得陈宁霄这个人很淡,像一道好看削薄的影子。
少薇脚步顿了顿才走向她,把相机给他:“我不会拔卡。”
她没问为什么要站在走廊里导照片,他也没说。总而言之,就这么默契地将地方?固定在了这里。
陈宁霄取出了SD卡,插进手提电脑的某处端口,随口问:“怎么不洗个脸再?出来?哭过?这么久,脸上应该很难受。”
“……”
少薇放轻声:“司徒薇睡着?了,洗漱会吵到她。”
陈宁霄安静了会儿:“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拿上衣服去我房间换洗,我在这里导照片等你。”
好像没什么别的办法。少薇只好又?返回?房间,轻手轻脚地收拾出了衣服,挽在臂弯中。
陈宁霄递出房卡给她:“只有这张,出来时别忘记拿。”
滴的一声,房门开了,少薇走进去时过?于轻手轻脚,像闯进了什么了不得的领地。
陈宁霄只带了些简单的换洗衣物,房内一切都?维持在了原样,连浴室也完全没用过?。
因为是他的房间。
脱光了衣服站在镜前时,也有种羞耻。
欧洲人怎么这么爱镜子……这房间里镜子该死得多,令少薇将自己一览无余。
其实……她从未这样彻底地观摩过?自己的身体。多么诡异且反直觉的一件事?。但事?实是,她的房子里没有地方?陈列穿衣镜,也无法如此?纯粹地守护隐私。
穷人只照过?自己的上半身。
少薇垂下眼眸,不着?粉黛的薄薄眼皮上,居然染上了一抹靡艳的绯红。
这种红很快蔓延了四肢和全身,她强迫自己不再?看镜子,将衣物在洗漱台上整齐放好,赤身赤脚踩进淋浴间。
热水不如她耳廓滚烫。
少薇用最快的速度冲洗干净了自己,用莲蓬头十分细致地冲刷了每个角落,以免留下泡沫和头发。出来换上睡衣后?,她将用过?的浴巾、地巾都?很守规矩地扔进藤框里,反复检查三遍,方?才长吐一口气,走出门。
房卡没忘记拿。她递回?给陈宁霄,脖颈间冒着?湿漉漉的水汽,心痒难耐似地踮脚凑过?了脑袋:“导好了吗?”
屏幕上已经显示出预览图,陈宁霄“嗯”一声,鼻尖嗅到她身上的香氛气息。玫瑰?乌木?带着?无尽的温热潮湿。他不动声色地屏了会儿呼吸,以避免走神?。
接着?赶人:“回?去把衣服放了。”
“哦……”
少薇只好依依不舍地又?进了趟房间,动作显然比之前急躁。
回?来,两手拉着?睡衣袖子,脑袋重新凑过?去,“看看。”
香味是一点没淡。
陈宁霄一边匀着?呼吸,一边面无波澜地将文件窗口放到最大,说:“你拍照很克制。”
“嗯?”
“一天只拍了两百多张,不像新手。我记得有次跟乔匀星参加了一个游学团,参观美国名校,他光一个学校就拍了五百多张。”
“……”
“回?去一看,每次同样的场景构图他都?按了至少三次快门。”
“……”
“在此?基础上,他绞尽脑汁,表示很难选出最好的那张。”
少薇抿了抿唇角,止住笑意:“我喜欢布列松‘决定性的瞬间’理?论。场景瞬息万变,真正?经典的只有一刻。虽然已经不是胶片时代,但快门的滥用更证明了自己的贪心或者内心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