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二人气氛是肉眼可见得火花四溅,沈棠“阴阳怪气”,顾先生“不动如山”。
终于,即将靠近曜灵阁的时候――
顾先生谈起了褚曜:“先前沈郎从月华楼买走的杂役,他姓褚,沈郎可知他的来历?”
沈棠:“买个杂役还需要了解来历?”
言外之意,她不知道褚曜的背景身世。
顾先生哪里会信?
虽说区区一个后厨洗碗杂役,卖身契上连个正经大名都没有,只有一个简单的姓氏以及何年何月何日花了多少买下,但仅凭一些细枝末节的内容,顾先生也知道了大概。
那个叫“老褚”的杂役,不是普通人,极大概率是曾经褚国三杰之一的褚曜,褚无晦!
呵呵。
他与翁之(倌儿)在月华楼待了好一阵,竟不知道这家象姑馆还藏着这么一号人物。
错过了是挺可惜。
沈棠初次过来便点名要将其赎买。
这里面若没有预谋,谁会相信呢?
再者――
他还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巧合”。
于是,有了这番试探。
教坊也不全是下半身那点儿寻欢作乐的地方,还会承包宴席声乐舞蹈的外活儿,有红倌也有清倌、乐伶、舞伶。谁家逢年过节有喜事,都会出钱请这些人上门表演舞蹈戏乐。
这是排面!
因此曜灵阁生意红火,即使是在白昼,依旧有雨条烟叶、凄恻缠绵的靡靡丝竹之音传入耳畔。沈棠跟在顾先生身后,步伐从容不不迫,对那些台上排舞的莺莺燕燕目不斜视。
只差将“正经”二字刻在脸上。
她问:“龚氏女眷……也都在这里?”
顾先生回答:“一部分是。”
沈棠问:“另一部分呢?”
顾先生道:“路上没了。”
沈棠:“……”
(?s?F□′)?s?喋擤ォ?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顾先生似乎是曜灵阁的常客或者贵客,他一进来便有花娘上前引路,将二人带到一间装潢称得上雅致富贵的雅间。雅间占地面积极大,还有一个类似是室内表演舞台的大花鼓。
二人一进屋,下人搬来一个个空酒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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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顾先生给的银钱,沈棠每一种酒都弄了一些。几乎是言灵生效的瞬间,浓烈霸道的酒香在雅间横冲直撞,勾得顾先生酒虫苏醒。也顾不上其他打算,第一时间斟了一杯。
别看顾先生长着一脸病相,仿佛下一秒就能蹬腿撒手人寰,却是个酒瘾相当重的酒痴。
“好酒!”
一杯饮尽,不吝啬赞美。
饮了酒,惨白病态的脸上添了几分红晕,看着比先前有气色得多。但即便是不会医理的人也知道这是不行的,有病就该好好将养而不是牛饮酗酒,沈棠将不赞同写在了脸上。
顾先生一心二用。
喝酒的同时也没放松对沈棠的注意。
见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担心,还有自她内心传来的碎碎念,顾先生心下微讶――这位沈郎可真的有意思。明知自己怀着些许对其不利的目的,居然还会挥霍“善心”在他身上。
他还以为这位有意思的沈郎巴不得他走大路上原地暴毙呢,毕竟方才盯着他脖颈,一闪而逝的杀意是那么清晰。顾先生顶着沈棠的眼神,又给自己斟了一大杯:“当真是好酒!”
沈棠道:“酗酒伤身。”
顾先生道:“沈郎,‘酗酒伤身’对普通人来说是没错,但对在下来说酗酒方能久活。这言灵酿出来的酒丝毫不亚于大家之作。倘若在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