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沈棠冷哼反问:“你是当事人?”

倌儿被问得哑口无言。

龚骋也低声制止他,羞惭道:“翁之,此事与我虽无关系,但与龚氏却有干系……”

沈棠阖上双眸,努力放空心神,

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分析。

有个会读心的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

倌儿如了沈棠的意,追问:“真有?”

龚骋:“是,不然大婚岂会那般仓促?”

沈棠心中的谜团在这几句对话下逐渐清晰起来,她赌了一把,胡诌道:“若无干系,你见过哪家士族贵女不到金钗之年就出嫁的?小小年纪,嫁出去作甚?给人当童养媳吗?”

倌儿被噎得说不出来话。

这个问题还真是……

新妇年纪的确是太小了。

他用眼神询问龚骋,后者低声解释:“当年郑乔欲归国,阿父明面上支持他,令其松懈,暗地里联络朝臣,其中便有岳父沈公。沈公与阿父合谋,阿父在前朝,沈公则动用埋在掖庭的暗线,与那时盛宠在身的褚姬联手,准备里应外合诛杀郑乔。谁知还是功亏一篑,不仅褚姬母子命丧枉死,消息还泄露出去……”

妊娠五月的褚姬遭陷害,滑胎暴毙,故国也被暴怒的辛国国主出兵灭杀,而随同褚姬来辛国的丫鬟、仆从,帮她打理产业的部曲、门客,统共两百余人,则被贬为奴隶随意买卖。

郑乔这人睚眦必报,褚姬都是这个下场,又岂会放过深入参与此事的沈氏?

青年心有疑虑。

“如此说来,沈氏一门只是协助而非主谋,缘何落得个夷三族的下场?”

毕竟,主谋是龚氏而非沈氏。

龚骋摇摇头:“这个就不怎么清楚了。”

若非他阿父三番五次劝说,向来低调中庸的岳父沈公也不会出面,更不会惹上郑乔,招来灭族之祸。当知道郑乔率兵打回来,阿父心知不妙,与沈公合计,准备让沈氏大娘子嫁进来。阿父没被供出,明面上还是郑乔“恩人”。

若郑乔报复沈氏,好歹能保住一缕血脉。

谁知道――

郑乔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045:爱叫啥叫啥

龚骋凝视沈棠的背影。

唇瓣嚅嗫着小声说:“此事……对不起……”

沈氏灭门与龚氏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本该保下沈氏一门最后血脉,也没守住。

这让生性耿直的少年面对“妻兄”沈棠,内心煎熬,有着说不出的愧疚与无地自容。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沈棠恍若堪堪回神,转过身,那双糅杂千言万语的黑眸,漠然看着满面愧色的龚骋,“仇家是谁,我分得很清楚!迁怒同为受害者的你有什么用?”

龚骋怔忪。

氤氲水雾裹挟着红晕自眼尾泛开。

他近乎哽咽着道:“多谢。”

短短两个月,他的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颠倒。从曾经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世家子弟,一夕沦落为全族被发配的阶下囚。莫说去救族人,连自己这条命也是旧友保下来的。

见到沈棠,他已经做好被抓起领子暴揍痛骂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对方并未怪罪。

“该死的是郑乔!”沈棠顿了顿,又面带杀气补了一句,“你用不着道歉!”

她最见不得别人哭。

特别是年纪小还长得好看的。

一哭她就脑仁疼,生怕被眼泪淹了。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似一柄利刃,划开龚骋这些时日内心堆积的迷茫、颓靡与郁色――是啊,如今的辛国国主、曾经的佞幸“女娇”,郑乔才是罪魁祸首、始作俑者――他那双木然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