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欲派谁?”
沈棠没说话,只是视线投向角落。
众人循着她的视线看去。
不曾被这么多人同时围观的即墨秋有些窘迫,手足无措。少年尚有几分稚气,白净的面皮不争气地泛起红晕,心中却是欢喜。他上前道:“殿下放心,定不叫您失望。”
公西仇也肉眼可见松了口气。
作为弟弟,他一直清楚兄长的苦恼――大哥作为大祭司,玛玛却不需要大祭司做任何事情。只因为玛玛帐下有太多太多忠心能干又肯干的属臣,大祭司能做的,属臣都能做,大祭司不能做的,属臣也能想办法去做了。
玛玛根本不需要大祭司。
不仅如此,平日对待兄长还颇为客气。
正是这份客气让兄长心焦痛苦。
只有外人才需要客气,自己人根本不用讲究,理论上大祭司应该比自己人还亲密。
君主给予臣子俸禄和高位换取后者的忠心,二者属于上下级关系,而大祭司是她附庸。允许他跟随、仰望,便能命令他去做一切属臣能做的事,无需额外付出任何代价。
公西仇对此不太理解。
也许这也是他无法成为大祭司的原因?
他不喜欢白干活。
在他看来,上赶着白送的东西都不会被珍惜,人也同理。大哥倒贴白干活是无法让玛玛对他投注过多关注――褚曜、祈善和顾池几个,哪个没点骨头?以自己举例,他跟玛玛打了多少场?她受的几次伤都是自己弄的。
假如在场所有人都是一盘菜,自己就是炖猪蹄,肉香骨头硬,褚曜几个就是一盘子脆骨,吃起来嘎嘣脆。大哥呢?大哥就是一锅炖化了的肉汤,不带骨头,啃他只用嗦。
玛玛似乎不是很懂这点。
作为大祭司的大哥自然也痛苦。
如今终于有用得上他的地方,这对于毕生追求就是奉献、全身心侍奉神灵的大祭司而言,那真是值得普天同庆。公西仇瞧着表面镇定腼腆,实则心跳飚上两百的大哥,替他开心之余也忍不住撇嘴,嘴里嘀咕:“真像是久居冷宫,一朝被上头的点了名字。”
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能理解。
盛宠在身的人可不会觉得机会难得。
沈棠点了即墨秋打第二场。
公西仇喊道:“大哥,我替你拿着它。”
他口中的“它”就是那根木杖。每任大祭司都有一根木杖,木杖来历也不相同。有些是大祭司用自身神力所化,有些是神灵赐下的根系所制,大哥这根不知是哪种情况。
老祭司对他的木杖也很宝贝。
公西仇只有被老祭司抓来揍的时候才能近距离接触,平日连碰一下都不给碰。不曾想大哥也有这毛病,轻易不让旁人触碰木杖。公西仇想摸一下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现在有了现成的理由,大哥也不能拒绝吧?
即墨秋确实没拒绝。
只是不忘叮嘱公西仇小心那朵花。
公西仇双手接过木杖,入手的重量便让他大吃一惊。这根木杖看似轻飘飘,不曾想重量如此大。入手的触感也没寻常木材的粗糙,反而有一种握着玉石的细腻。握上它的一瞬间,公西仇双眼看到的世界也大变样。无数颜色各异的光点充斥天地,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颜色,有些颜色单一,有些颜色驳杂……
褚曜这些人的颜色格外耀眼夺目。
身上还延伸出一条线,朝着同一方向。
公西仇下意识看向沈棠的位置。
她,干干净净,没颜色。
公西仇眨了眨眼睛,瞳孔震颤着视线下移,看向沈棠的双足。那里本该是人类双足的位置,此刻却有无数交缠的虚幻木枝。再往上看,沈棠被一道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