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观死死抓着图德哥的手腕。
力道之大,连图德哥也忍不住皱眉。
柳观兀自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既然局面已经这样,倒不如激发士兵满腔悲愤,将悲愤、愤怒、不甘、求生……这些情绪转化为士气。让所有人清楚,唯有背水一战才有活路!不死斗,只有死路一条!
图德哥被柳观的果决惊得失言。
他呼吸沉重,口舌干燥,喉头发紧。
“你可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图德哥知道柳观此举是当下唯一有希望的判断,但他更清楚自己一旦照做,自己面临的风险也无限大――主上身先士卒,带头冲锋杀敌,一个不慎死在冲锋的路上,主辱臣死,剩下的士兵都会受到鼓舞,爆发出相当可观的潜力,一举突出重围也是可能的。
但――
图德哥扪心自问,缺了三分勇气。
他气势一弱,避开柳观锐利的眼神,声音艰难道:“元游,再等等……倘若云达不来,吾定会舍弃己身,率兵突出重围!”
尾音虚弱含糊,听着没什么力道。
柳观死死瞪大了眼睛。
呼吸沉重着松开了他的手腕。
眼神由气愤到平静,最后只剩下厌恶嫌弃。
而这,也刺痛了图德哥的眼睛。
他色厉内荏,底气不足:“你这作甚?”
柳观口中喃喃道:“哈哈哈,雄鸡不存,牝鸡代之――主上如此惜命,为何还有脸面高居主位?实在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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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观的字其实不太好取,我一直觉得“应做如是观”取字就很好听,字如是也好,但后知后觉想起来,柳观她姓柳啊……只能改一改,元游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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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鸡不存?
牝鸡代之?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吗?
尽管战场嘈杂,但柳观的话还是清晰传入图德哥的耳朵,他脸色骤然黑沉下来。柳观先是给他提了九死一生的建议,跟着又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完全超出以一个属臣身份该有的分寸。意外的是图德哥并未发作。
“元游,我自问这些年从未亏待过你。”
他一瞬不瞬盯着柳观的眼睛。
一字一句:“你莫要失分寸,忘本分。”
这些年重用柳观,将其视为心腹,将手中权力交给她去执掌,但不代表她就真的可以凌驾自己之上,从附庸一跃成为主君。她如今拥有的一切,名声、权力、地位乃至她这条性命,哪一样不是自己给出去的?倘若没有自己,还不知柳观的坟头草长多高了!
这些年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让她彻底忘了自己本该是什么人了吗?
殊不知,图德哥这番话对于柳观而言,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她心绪激荡,气血从五脏六腑直冲大脑,使得眼前景物明灭不定。目眦欲裂:“你跟我说分寸?谈本分?”
图德哥被她这副模样震慑住了。
他脑子清醒几分,张口想解释什么。
“元游,我……”
还不待他酝酿好要说什么,柳观一掌推在他胸口。图德哥对柳观几乎不防备过,这一掌的力道也超出了预期。图德哥身形不稳被直接推下马背,在地上踉跄几步才站稳。
柳观抓住缰绳,纵身跃上马背。
此时,图德哥的护卫纷纷围上来。
他们怒视柳观,拔刀相对,却无人上前将她砍下马背,因为连图德哥自己也下意识抬手去摁护卫的刀柄,回护之意非常明显。
“元游,你这是做什么?”图德哥心中有把握――柳观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