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顿了顿,叮嘱林风:“至于令堂她们的东西,你也挑拣一两件留着当念想,日后也好睹物思人……你怎么好好的,又要哭了?”
红丝未退下又添晶莹水雾,欲坠不坠。
她抹泪,发自内心感激:“多谢郎君。”
心虚的沈棠:“……”
拿了人家的钱还被唯一的幸存者数次感谢,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只得尴尬揉揉她的发顶,不自然道:“莫说什么‘谢’了,去吧。”
待林风转过身去,沈棠一把捂住脸。
翟乐喟叹,赞美道:“沈兄乃真君子!”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羞惭,羞惭。
她改为双手捂脸,闷声道:“别说了。”
没看到她尴尬得想抠出三室两厅吗?
翟乐:“???”
耗费小半个时辰,东西才算收拾好。
箱子重新整理装入马车,明日便能运下山,沈棠让混混们整理“营地”,准备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因为天降横财,沈棠也大方了不少,允许混混们吃那些护卫准备的干粮。
让人干活,也得让人吃饱不是?
至于年纪尚幼的林风……
林间蚊虫多,沈棠让她进车厢睡,特地叮嘱:“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待在车里别乱跑。”
林风闻言,担心地抬头看她。
又越过她看看那些混混。
沈棠明白她的意思,解释说:“不是这些混混,他们没这胆子作妖,是土匪。这山里有个土匪窝,之前应该就是他们抢劫的你们。难得路过个冤大头,开张就能吃三年,怎会让到嘴的肥鸭子飞了?他们对山形地势熟悉,刚才又闹出那么大动静,不可能没发现。最迟下半夜,绝对会来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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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土匪二字,林风明显瑟缩了一下。轻咬下唇,眉尾染上化不开的愁,她犹豫:“可……土匪人多势众,且武者数量未知。郎君何必以身犯险?不如趁夜下山,明日再议?”
眼前的郎君实在太年轻。
看外貌,比自己大不了两岁。
另一位倒是年长些,但仔细一看也是稚气未脱,应是还未及冠的富家少年郎。
林风先前躲在箱子里,暗孔视角有限,她能看到的画面不多,但也知道护卫个个负伤,两位郎君占了个“出其不意”的优势。二人与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放一块儿,好比两只兔子与一群流着涎水、凶神恶煞的凶犬,悬殊差距看得人想替他们捏一把汗。
沈棠没直接否定,只问:“为何?”
林风垂着头,说道:“我……奴家先前躲在箱中睡着,不知头一回来了多少土匪,但林家护卫付出每人负伤的代价才能杀出包围,可见那群土匪实力不俗。他们回去重整旗鼓,再来,必会带足人手,兴许还是倾巢而出。”
她生得稚气可爱,说话却有着这个年纪所没有的稳重,条理清晰,倒也算言之有物。
沈棠笑说:“借你吉言。”
林风不解地眨眨眼:“借……奴家吉言?”
沈棠道:“对啊,希望他们真的倾巢而出,还省了我爬山搜山,挖出他们老巢的麻烦。”
林风越听越惊愕,甚至忘了闭上嘴巴。
“可,郎君……”
“在绝对力量面前,强弱与人数无关。”
林风闻言也不再担心,只是视线下意识落在沈棠腰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扫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沈棠好笑地拿起那枚文心花押,道:“你是在找这个?大晚上不太好找。”
沈棠的文心花押精致小巧,透明澄澈,翟乐的武胆虎符则是一块墨色虎头玉璧,他今天还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