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翁之,何苦把我救回来……”
倌儿劝道:“王姬已经……但龚氏其他族人还活着,你若没了,他们更加没依仗……”
民间有谣言说辛国国主疼爱龚骋胜过王姬,他澄清一下,这不是谣言,是事实。
他作为北漠王子,在辛国都城当质子的时候,跟龚骋几个世家子弟玩得来,走得也近。
借着龚骋的面子,偶尔会去内庭陪王姬与一干贵女打马球,也知道了一些秘闻――
例如,国主的确待龚骋更加亲近。
例如,龚骋和王姬是青梅竹马,但当龚骋试探国主口风,问自己能不能当他女婿的时候却被拒绝。民间某些猜测也不是没根据。
例如――
听说,郑乔曾倾慕王姬。
偏偏自己又是国主塌上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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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骋痛苦地捂着脸。
“我现在一个废人又能做什么!”
倌儿抓着他肩膀,严肃正色:“连你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废人,那你就真的是一个废人了!云驰,你看着我――听着,你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千万别妄自菲薄!”
倌儿强迫龚骋看着自己的眼睛。
铿锵有力的声音似有几分蛊惑之力,穿透龚骋耳膜,印入他脑中,直至情绪逐渐稳定。
龚骋垂在膝上的双手逐渐紧握,用力,手指关节发青发白,发出轻微的“咔吧”脆响。
倌儿道:“不如――你来助我。”
龚骋似听到什么可怕的话,猛地抬头看向倌儿,半晌才唇瓣哆嗦着道:“翁之,你――”
倌儿一扫眉宇迟疑,神色坚定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云驰,你我认识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尴尬地位。北漠王室之争,残酷不比中原诸国轻,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龚骋讪讪道:“我自然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才多番照顾翁之。
倌儿趁热打铁:“我被推出来当质子这么多年,各种苦楚有谁知道?倘若辛国还在,我安安心心继续当质子也无妨,但现在庚国获胜,我留也不是,回到北漠也不是……”
龚骋:“你怎么会回不去?”
倌儿道:“我那些个兄弟哪个是善茬?他们自己都杀得红了眼,再添我一个瓜分他们的权力地位?他们怕是第一个盼着我死的!所以――云驰,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
龚骋震惊且迟疑:“可……”
“云驰!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的为人脾性你是最了解的。若是让我那些个兄弟上位执掌北漠,他们对北漠邻国以及邻国百姓,绝不会手软,烧杀劫掠一样不落,可我不一样!”
最后一句话正中龚骋内心。
他三指向天,一字一顿发下毒誓:“若有违誓言,我图德哥必遭天谴、尸骨无存!”
他说的是他在北漠的本名“图德哥”而非来中原取的名字“乌元、字翁之”,可见他对誓言的郑重。龚骋也被他坚决的态度所震惊,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你何苦发这种毒誓?”
倌儿,也就是乌元苦笑:“只要誓言不破,管它多毒,反正我问心无愧,不是吗?”
龚骋闭上眸,太阳穴附近时不时抽动,由此可见此时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与乌元交友他没有任何障碍。
只是,协助乌元掌控北漠……
这么说吧,北漠跟庚国都是一个尿性,后者在郑乔率领下对辛国百姓屠城、烧杀劫掠,北漠一到稻谷丰收的季节就集结兵马骚扰与之接壤的小国边境,抢掠食物和女人就逃。
根本上并无多大差异。
不过――
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