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一个机灵翻身,理了理乱七八糟的袖子,快步跟上:“主公,这就来。”
他实在是不放心这样状态的沈棠到处乱跑――别到时候十乌没攻破永固关,被发酒疯的主公拆了,那可真滑天下之大稽。
出乎意料,沈棠的酒品意外得好。
既没有发疯也没有哭闹。
更没有唱背着书包炸学校这样古怪的儿歌,二人一前一后爬上永固关的城墙。
主公眺望那面崭新的,充满活力的国境屏障,微微出神,顾池也不敢打搅。
“再往前走走。”
“好。”
空气中有文气波动。
循着动静看去,却见主公手中出现了一坛酒,莫不是想换个地方继续喝?
一路安静,越走越偏僻。
直至一处荒凉空地。
沈棠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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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池紧张盯着沈棠。
生怕自家主公干出啥失态的事儿。回头她酒醒了,铁定会给自己记上一笔。
但――
顾池盯了半晌,后者不动如山。
习惯主公嘈杂的心声,这会儿却安静得让他不适应。再回想宴席上那惊天动地的心声,他捏不准主公醉后还记不记得此事。
斟酌着出言宽慰:“主公可还心疼?”
沈棠终于给了反应,她挺直的上身不动,只是微微侧首,用余光询问。
顾池道:“……就是那个荀含章……”
沈棠漠声反问:“为何要心疼他?”
顾池:“……不是心疼荀含章,是心疼被他花掉的金子。可如今天下混乱,西北局势动荡,我等借着此战能休养生息个两三年。但既然置身这万丈红尘,做不到置身事外。或早或迟,总会被卷入战争泥淖。荀含章的能力不能埋没,这意味着主公往后……”
沈棠淡声道:“财运寥寥。”
顾池:“……”
自家主公淡定得让他不适应。
前不久还鬼哭狼嚎呢。
沈棠表情似天边那皎皎月轮般冰冷、平静,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金银只是俗物,能换的不过是三餐温饱、锦衣富贵。没有它,也饿不死。”
作为一郡之长,吃穿用住都有官署照料,她还能化物果腹,根本用不到银钱。
财运有没有,区别并不大。
顾池闻言瞠目了几息。
拱手嬉笑道:“主公豁达,吾不如也。”
沈棠抿了抿唇,补充一句。
“反正也不是我难受。”
顾池:“……”
沈棠倏忽一改漠然清冷,双眸微微多了点儿笑意,好似月华薄纱染上了点点朝晕:“反正酒醒后,另一个我会替我难受。”
顾池险些失语:“主公你……”
沈棠:“都是一个人,怕什么?”
顾池:“……并未惧怕。”
沈棠不置可否,又想起什么,浅笑道:“吾少时确实有些顽劣,望潮多担待。”
顾池:“……池有一问。”
沈棠道:“你问。”
顾池就直说了:“主公如今芳龄几何?”
他是一众僚属中,知道沈棠秘密最多的人,也清楚这位主公跟公西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