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河捏肩膀的手一顿,收敛着情绪,反过来安慰宋姨:“宋姨,都过去好几年了,我们活着的人,就好好往前走吧。”
“唉,你这孩子……”
望星河走出了包子铺,冷冽的风刮得他眼睛疼。
他揉了揉眼睛,热气顺着他的口中轻轻的呼出。
不知不觉间,竟然过了四年了。
时间真快啊,快到有些恍惚,甚至觉得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甚至他都快分不清是幸福时候是真实的,还是痛苦时候是真实的了。
只觉得恍恍惚惚,恍若隔世。
晚上十点,街边的店铺陆陆续续的关店了,望星河也没再支撑。
收拾好了店内,就来到店门口将外面的牌子,炉子往回搬。
就在要关外开的玻璃门时,才发现蜷缩在角落的男人。
男人浑身上下都是海淤泥。
正在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
在海边长大的望星河很敏感的捕捉到,他可能是从海边爬上来的才沾满了淤泥。
或许是这二十多年感受的陌生善意太多,所以遇到落魄的人,他也愿意停下脚步,伸出援手。
“你还好吗?”望星河蹲在男人面前,轻声的问道。
正在颤抖着的男人缓缓的抬起头。
锐利的眸子审视着望星河,三秒。
随后摇了摇头。
望星河见他脸上已经被海淤泥糊满了脸,脏的可怜。
于是又问:“站得起来吗?进我店里洗洗吧。”
这大冷天的,要是死在他的店门口,他也不忍心。
男人很明显的错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见眼前过分柔美的男人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便支撑着墙壁缓缓地站起来。
可他太累了,身体哪哪都不对劲,脚下一软,整个人朝着台阶下的马路栽去。
望星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入手是结实的触感。
将人扶进了店面。
“你先一坐,我关门。”
望星河走到门边,卷帘门哗啦的一声,被望星河拉下。
隔绝了门外的寒冷。
“走吧,我给你放热水洗洗。”望星河主动扶起他,这才发现‘小泥人’比他还高半个头。
他一米八,在北方很常见的身高,可比他高这么多的,倒是很少见。
“哗哗哗”浴室里传来热水声。
望星河在柜子里找了套宽松的运动裤和毛衣,又给他找了条没穿的内裤。递了进去。
自己低头看着脚下的一堆脏衣服,黑色长裤已经被淤泥和海岸边集结的海蛎子皮剐蹭的面目全非。
黑色的冲锋衣也是左一个洞,右一个破口。
倒是里面这件灰毛上,干涸的褐色硬块,像是血迹……
他受伤了?
“哗啦”浴室门被推开。
男人没穿他递进去的衣服,只裹了条浴巾, 赤着脚站在门边。
只一眼,望星河就愣了。
男人站在那儿,仿佛是一尊精心雕琢的雕像,每一个线条都透露着力量与美感。
肩膀宽阔,腰部却紧致有力,腹肌和胸肌的线条分明,如同雕刻家精心刻画的杰作。
浴巾随意地搭在他的身下,隐约可见其下修长的小腿,连同那脚趾的曲线都显得如此完美,让望星河不禁赞叹。
作为一名美术生,望星河对美的追求近乎苛刻,他的眼睛在这一刻几乎要放出光来。
如果人体画是他做模特,那该是一幅多完美的作品。
不过望星河很快就回过神了,他这辈子怕是再也画不了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