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白不爱他。

始终都不爱他。

纵然他为了楚玉白费劲了一身神力，纵然他想办法将楚玉白困在这里，娓娓道来他们之间的过往，楚玉白依旧不爱他。

楚玉白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事实，他茫然问：“那我是什么？我是人？还是个毛笔精？”

南宫决垂眸：“你现在是人，但若是你愿意，可以成仙做神。”

楚玉白嘴角抽搐，他一点儿都不想成仙。

南宫决不紧不慢道：“仙和人的世界完全不同，你会获得永恒的生命，会参透天道，会不再为了衣食住行而发愁烦忧。”

楚玉白摆手果断拒绝：“不……我不需要。”

南宫决满面不可置信，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会拒绝成仙的。

楚玉白喝了一口红酒，砸吧了两下嘴道：“人世间很好，有日出日落，花开花谢，春夏秋冬，日日年年，更重要的，是有人会和我一起走这些路。”

南宫决握拳，隐忍道：“但你们终有一天，会迎接死亡，到时候，什么都没了。”

楚玉白深吸一口气道：“大家都会死的，只要是人，最终都会死。但这并不可怕，反而说，这才是我们最终的归宿，南宫决，你也听过一古话吧，叫生则同衾，死则共穴，这就是人类的执念。”

楚玉白浅笑：“也是我对他的执念，南宫决，你……你是个好人。”

南宫决低着头，几乎都快要哭了。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被发了好人卡。

他为了楚玉白倾尽所有，最终不过收到了一张可笑的好人卡。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楚玉白见对方情绪低落，他探头问：“那你呢，现在是人？”

南宫决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太手挡住了自己眼睛道：“我的阳寿，快要尽了。”

听见这样话，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楚玉白动容，他是为了救自己，才会这样吗？

“因为我死了，你为了救我，耗尽了神力，现在阳寿要尽了？南宫决，你说，怎么样，我才能帮你。”

楚玉白满面真挚，他无法将南宫决放在心里，那里有了裴元基，他不会再爱任何人，可南宫决的恩情，他确实欠了。

南宫决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勉强你做任何事。”

楚玉白不喜欢欠人人情，救命这么大的恩情，就算是做牛做马，估计都还不清，南宫决居然淡淡一句不用了就完了？

现在想想，当时在狐妖那个小世界里，确实对和南宫决曾经在天庭修炼的记忆特别深刻，就算楚玉白不承认，他对南宫决的感情也很特殊。

他是自己的恩人，是主人，是师傅，是家人，是自己无情抛弃了他，南宫决从始至终都没有做错任何事，他现在这般境地，只是因为自己不爱他罢了。

现实世界里，楚玉白无法将自己的爱分给对方，更不可能将身体与他共享，唯有这份恩情，是他亏欠良多的。

但神这种东西，时常嘴里都没个正经。

他肯定有办法，只是不想说罢了。

楚玉白改变策略问：“那你还有多久阳寿。”

南宫决道：“不到一年。”

两人刚安静下来，房内就来电了。

灯光刺眼，楚玉白立刻起身道：“我得去给手机充电。”

南宫决依旧保持靠在沙发背上的姿势没动。

楚玉白从包里翻出充电器，快速插上手机，终于能开机了。

“叮叮……叮叮……”

手机不断响起提示音，裴元基给了发了好多条消息。

“玉白，刚才在忙呢。”

“不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