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手电，程彦按了按开关。

可是按了两下，手电都不亮。

楚玉白还在小声催促：“快走，快走啊，要过来了，要过来了。”

程彦被他催促的冷汗又流了下来。

丢掉坏的手电，程彦拉着楚玉白跌跌撞撞在黑暗中快速跑了起来。

身后未知的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双大手，他们追逐他们，要抓住他们脚腕，将他们留在黑暗中，吞噬灵魂。

两人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跑到了位置，令人绝望，面前依旧是无尽黑暗。

程彦拿过楚玉白手上的手电，借着昏暗的灯光四处查看，他蹙眉，没问题啊，如果自己方向感没有错，这里就是南边地下车库的安全通道，肯定有楼梯间的，难道修建的时候，真的没通往地下三层？

楚玉白有些急切问：“怎么了，程医生，找不到路吗？”

程彦沉声：“应该就是这里，可是为什么……”

楚玉白骤然睁大了眼眸，他整个人好像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猛然一把甩开程彦的手，转身拔腿就跑！

程彦一惊，手电灯光乱晃了两下掉落，黑暗袭来，他口中立刻叫：“小白！小白！”

黑暗中，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楚玉白好似虚幻的精灵，一下融进黑暗消失不见。

程彦扶额，心脏狂跳，小白肯定是发病了，看到了吓到他的幻觉。

不能让他一个人乱跑，程彦立刻抬脚追了上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四周的黑暗好似要吞噬人一样，程彦感觉自己呼吸好像都要窒息了。

一个正常人，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压抑的感觉已然令他十分不适了，更别说楚玉白了。

无端的恐惧好似阴冷气息，无孔不入钻入他体内。

程彦没有办法，只能大叫了两声：“楚玉白！小白！你在哪里！快回答我！”

楚玉白刚才真的被吓死。

程彦迷茫看着黑暗中说话时，他身后陡然压过来一只巨大怪物，楚玉白甚至看不清是什么，只感到面前一双巨大羽翼朝着他面门压了过来。

无数次无数次他告诉自己了，那是幻觉，是自己看到的幻觉。

可他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他怕那些幻觉伤害程彦，怕程彦像其他人一样，因为他看到的幻觉而丢掉性命。

如果这个世界上要死一个人，楚玉白宁愿是自己，他也不要程彦出事。

拔腿就跑，能感到那巨大羽翼搅动黑暗中的气流，就追在自己身后。

楚玉白咬着牙，找到一处掩体，不管不顾钻了进去，他卷缩在黑暗中，抱住头浑身发抖，牙齿上下打颤，恐惧肆意蔓延在他身上，周围的气息好像冰封一般，令他四肢发凉。

盘旋在身后的羽翼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远远他听见程彦喊他的名字。

“楚玉白！小白……”

楚玉白喃喃叫着：“别过来……别伤害他……不要……不要……”

身体似是冻僵了一般痛苦，楚玉白将头卷缩在膝盖中，瑟瑟发抖。

永无止境的黑暗中，身体温度不断流失，他甚至脑子也越来越不清楚，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样难受，无助痛苦中，他心底一下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

裴哥……

Alex……

楚玉白后脑猛然抽搐般一疼，混沌的意识也渐渐清楚了一些，他不是个彻头彻尾疯子，只是一个有精神疾病的病人，不能被那些幻象和恐惧打倒了，他还要和程医生走出去！

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时，楚玉白的身体陡然被人抱住。

程彦温热的呼吸喷溅在他耳边：“跑什么，骚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