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她道:“生儿生女也不是看你。”
孙大姑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她看着母亲怀里的女儿,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是早早为她备下嫁妆,否则凑五百贯嫁妆都难于上青天,将来被动被人家选择。
孟家这位小千金洗三之日,锦娘打发阿盈送了洗三礼。
这日蒋羡休沐,正同锦娘道:“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今年还备戏酒吗?”
“今年不备了,倒不是旁的,天气太冷了。你不知晓前几日,我去魏家后,回来脚全部僵了,睡了半天才暖和。”锦娘说着还记得那日的冷。
蒋羡不免问起女儿:“筠姐儿如何了?”
“还好,稳婆说她怀相不错。咱们女儿才嫁进去,还没站稳脚跟,每次上门仿佛咱们低人家一等似的,我就想等女儿站稳脚跟再说吧,她自己的路终究要她自己走的。”锦娘道。
其实蒋羡觉得妻子比她洒脱,她是那种做什么事情尽心尽力,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也不会想不开,反而会释然。
对待女儿便是如此,找了一位世俗意义上不错的好女婿,给了极其丰厚的嫁妆,娘家还时不时送东西去。
但终究,她还是会彻底放手。
如果是他,付出许多了,结果如果不尽人意,肯定会又争又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临过年时,宁哥儿也很忙,他现在任斋长,太学生除了每日要学经义、策论、诗赋之外,还要早晚习射。
除了学业之外还要按斋规处罚犯规学生,每月登记本斋学生行艺于簿籍。
甚至冬日太学生的生活颇为艰苦,又冷又冻,他得提早备下炭,腌菜等等。这些他都不愿意动用家里的力量,早早的就化光斋,选好卖炭火的地方,入冬就准备好了,还让两个公正的同窗负责发放。
这些办完,快过年了,宁哥儿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同窗们许多人都是从外地到汴京读书的,过年只能留在京里过,宁哥儿这人不是那种喜好交朋友的,关系好的并不是很多,他更崇尚君子之交淡如水。
况且,他父亲是开封府府尹,他平日在太学极少露出自己的身份,若是带人回去,原本大家都是同学,都是一样的身份,可人家知晓他的身份,反而有一等不平等之感。
“这是我专门为咱们学舍准备的一坛咸鸭蛋,还有两挂腊肉,你们若是手头的钱用光了,记得吃啊。”宁哥儿说着挥手道别。
他虽然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但论及学问办事,都令同窗心服口服。
从太学回到家中,他头一件事就是冲回去找娘,以至于路过蒋羡都没发现,飞奔去正院,留下蒋羡一脸发懵。
又说锦娘这里因为快过年了,正和阿盈青蓉她们商量年夜饭,祭祖的食物等等,没想到宁哥儿回来了,一回来就连忙行礼。
锦娘上前扶起儿子:“快起来吧,我正想着你要回来的。”
“娘,儿子想着快些来见您,所以今日提早回来了,不过,您放心,斋里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宁哥儿拍着小胸脯道。
锦娘觉得宁哥儿其实是最像她的孩子,并不像别人那般交际手到擒来,不爱占人便宜,行事该大方的时候大方,又很负责任。
但这般也是极其操心的命。
宁哥儿回来,定哥儿跟在哥哥身后做小尾巴,锦娘从来不会抬举这个孩子打压那个孩子,因此哥俩感情都很好。
他这么一回来,对门孟二郎孟三郎都过来说话,宁哥儿在斋学是好学生,平日在家也是府尹公子,一等衙内。
见到他兄弟二人,宁哥儿笑道:“贤昆仲怎么知晓我回来了?走,我们二厅说话。”
孟二郎学问不及长兄,灵活不及弟弟孟三郎,只打了个哈哈。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