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她又学咱们的衣裳怎么办?”陈小郎愁道。
锦娘笑道:“我就是知道她们有这招,所以故意把价钱抬的很高,这件衣裳我实际上卖十贯就好。”
王记绸缎庄那边自以为打探到了价钱,王记的掌柜道:“那魏娘子定价太高了,咱们定个十五贯,肯定有赚头。”
王记请个六位绣匠,工钱普遍都是一个月四贯的,她们不眠不休的赶制十套出来了,反正魏娘子店小,但绣铺颇有名气,设计出来的衣裳都很畅销,王记当然也不是只抄锦娘一个的,前面绣巷的鬓云楼更是王记模仿的素材库。
鬓云楼原先是卖假髻的,经营不善后,其妻开始卖绣品,行首请大家见面的时候,当时还特地介绍过。
锦娘当然还另外又设计了一套,藕荷色的抹胸,珍珠白的纱制百迭裙,又搭配上松花色折枝桃花纹两破的褙子,掐上粉白的牙子,更是素净典雅。
至于之前做的那套红的,被韩国公家的娘子来相国寺游玩时,逛到这里,为家里的两位小娘子一人定了一套。
王记的十套却无人问津,阿盈不懂:“他的比咱们的便宜,为何一套都没卖出去呢?”
“傻丫头,你也说了他要卖便宜才行,但是我这一套是做给那些能戴的起冠子的人穿的,他那边的受众就是觉得再好看也不会买,即便他卖十贯人家也不会买。而我这里原本来的就都是小有资产的,这个价钱大概咬咬牙也就买了,所以,我就是给他个教训。”锦娘如此道。
据说王记这十件衣裳一直挂着,反正也无人买。
王记的东家不仅不反思自己全盘照抄,反而压低绣娘们的工钱,从四贯压到一贯,也是听的锦娘目瞪口呆了。
锦娘这里虽然不似别的绣楼那样客似云来,但是客户粘性很高,可能就是那种她们不知道穿什么衣裳的时候,就过来自己这里,选的衣裳总是不会出错的。
就像现在白娘子又过来了,她是一位官家娘子,父亲任通判,听闻刚从外地回来,据她母亲白夫人暗自抱怨,说她爹太过耿直,导致家中寒薄。
而白娘子已经过了及笄之年,还未许婚,却需要衣裳妆点。锦娘这里价钱适中,衣裳又精细,很适合她这般精打细算的官家娘子。
穿在锦娘身上松花色的这套衣裳,她竟然要直接买过去。
“魏小娘子,我明日急着过去,我们俩身形差不多,就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给我吧。”白娘子道。
锦娘只好作价把这一套以六贯全部卖给她了,包括从抹胸、褙子、裙子一整套都给她了。
这一套绣花不多,价钱也不贵,看起来白娘子也十分满意。
从魏家绣铺出来,白娘子和她娘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白夫人道:“你爹和刘计相是同年,幸而刘家请咱们过去,我听刘夫人那个说法,似乎是想与你说一门亲事。”
白娘子害羞一笑。
锦娘则筹算了一番,二月已经是过了二十六日了,还有两日这个月就过完了,这个月成衣全部卖完,赚了三十九贯。
如此,只有三十三贯,她才终于把嫁妆银五百贯赚到手了。
还有两日没想到她曾经在锦绣阁的那些成件,陶掌柜盘货时发现都有人买了,一共送了四贯过来。
锦娘笑道:“我发现我每次在凑整钱的时候,总会有点运气。”
阿盈则道:“哪里是什么运气啊,我还看您完全是挣辛苦钱,这么多日,没有一天是休息的。”
“不说了,别人那么多辛苦的人,也未必有我赚的多呢。好了,咱们俩去绣嫁妆,我记得帐子我还没怎么绣呢,算了就把别人看的见的地方绣点。”锦娘觉得她跟厨师们差不多,为别人做衣裳尽心尽力,对自己懒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