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脾气其实不太好,我只是很能忍。
郭阿姨把我手指抽肿时,我能忍着疼,面不改色地夸她年轻漂亮,善良温柔。
阿玉姐说我这叫识时务。
所以我是福利院同龄孩子中挨饿最少,长得最高的。
谁让我答应过妈妈,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好好活下去,要把自己照顾好。
被领养后的几个月,我乖顺地陪林静怡上学,帮她准备书本便当,同她一起学击剑马术。
尽管她会让不会骑马的我无护具地爬到马背上,看我摇摇欲坠的狼狈模样,然后等我摔下来时咯咯大笑。
尽管击剑课上她会让我充当活靶子,不小心地在我脸上划上几道。
我都忍着。
只是抹一把脸上的血,一瘸一拐地跟着她回家。
然后恨恨地多吃林家两碗饭,让自己的罪不白遭。
反正很快就是移植的日子了。
等手术结束,我肯定也攒够了钱。
到时候就可以离开这里,带着妈妈回夏岛。
半个月后,我爸回来了一次。
夜里,车灯照在积雪上反射着刺眼的光。
我才意识到为什么林静怡会把我关进狗房。
也许是怕我告状,她不想我爸见到我。
狗房里关着的是一只很凶的罗纳威。
2
它龇着牙,冲我这个入侵者低吼着。
我吓得浑身僵硬,不停发抖。
下一秒,黑色大狗向我扑过来,腥臭的口水滴在我身上。
我最怕狗了。
可我记得妈妈说,小宝要勇敢,要活着。
我咬紧了牙关,从口袋里翻出偷藏的不锈钢叉子。
第二天一早,佣人们听了吩咐来把我放出来。
打开狗房的门,有人没忍住尖叫出声。
血腥味扑面而来,我浑身是凝固的猩红色,右手的手掌被咬掉了一块肉。
那只罗威纳犬已经死了。
7.
我被洗干净带进餐厅的时候,林宇泽他们一家三口在吃早餐。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见到我爸的妻子,张芳芳。
某些角度,她竟然和我妈妈很像。
比如她给林静怡擦嘴的时候,和我妈妈一样温柔。
以前妈妈在的时候,我幻想过这样的场景。
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桌上有好多好吃的。
爸爸会心疼地给妈妈夹菜,妈妈脸上带着明亮的笑。
走神的功夫,佣人们凑过去说了几句话。
张阿姨和林静怡的脸色变了。
「妈妈、爸爸,他们说姐姐杀了我的狗!姐姐杀了kinle!」
林静怡尖锐地大哭起来。
我爸给她剥虾的手顿住了。
他转过头以一种无奈的、厌倦的眼神看着我。
「小汐,我以为你偷溜出去只是不懂规矩。可你怎么能虐杀一只无辜的小狗?没人教会你尊重生命吗?」
「宇泽,我早就说了,这种福利院捡来的野孩子没爸妈教养,就是彻头彻尾的小恶魔。」
张阿姨漂亮的眉头微皱,薄唇绷紧。
眼睛里嫌恶鄙夷藏不住。
「她只会带坏小怡。」
我仔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