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用余光扫了一眼苍太,又转回山顶,她望着那盏灯光,语气和眼神都有些意味不明,好似恍惚,又好似询问:

“以人类痛苦为食的邪神,也会懂什么是爱,怎么去爱一个人吗?”

白柳仰头看了一眼封闭起来的大门,提着灯照了一下,没有一丝犹豫地将钥匙插入了钥匙孔,然后转动。

“吱呀!”

伴随着细微的尘土和枯叶落下,门被白柳推开了,他提着一盏摇晃的煤气灯往里走去,推开一扇又一扇,一扇又一扇的和室门,来到了一个屋檐飞翘的神社木屋前。

飞翘的屋檐上绑着用来许愿用的摇撞铃,铃铛下面悬挂着一根粗大的绳索,木屋前面放着赛钱箱,透过赛钱箱最上面一层的隔层,能看到里面散落的零钱,这些是人们用来向邪神许愿的寄托物硬币。

白柳垂眸,他看向挂在自己心口上的游戏管理器一个硬币。

原来是这样,硬币,人向神许愿的寄托物,所以才是他们这些玩家进入邪神的游戏之后系统管理器的样子。

因为这就是你向邪神许愿的媒介。

白柳抬起头,他绕过撞铃,跨过赛钱箱,推开最后一扇木门,终于来到了神社的室内。

室内很大,地面上铺了一些榻榻米,正对的地方是两扇隔地有一段距离,安置在中央的木门,在中央合着,看制式应该是一个巨大的神龛。

如果没有意外,谢塔就在里面了。

白柳停在这个神龛前,他伸出手想要拉开这个神龛的门,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伸出的手在触碰到神龛门阀的一瞬间,就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地静了好几分钟。

他很少做事情犹豫,因为这个世界上能让他犹豫的事情很少。

但这个时候推开木门一定是其中一件。

白柳垂下眼眸,他看着自己停顿在木门前的手。

这条游戏世界线里的谢塔,应该是在遇见他以前其他世界线的里谢塔,换句话来说,也就是从前的谢塔。

无论白柳之前怎么探究和追问,谢塔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从前,而这个就像是谜底一样的东西,现在终于在白柳面前展开了。

……从前的谢塔,一个被【他】杀死过后的谢塔,在见到他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

……会杀了他吗?会恨他吗?还是会干脆就是当做他不存在,就像是对这条世界线里的【白六】做的那样?

就像是谢塔在福利院,对其他小孩做的那样。

谢塔好像一直都无法理解人类,他忽略小孩,忽略投资人,忽略周身的一切,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在世间存在着,眼里从来没有装下过任何靠近过他的人类。

白柳是从谢塔这里开始明白,神的眼里,好像是容不下人类的,不是因为傲慢,只是单纯地因为……

无法产生感情。

所以白柳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类当中,那么多小孩当中,那么多【白六】当中,谢塔只会看他。

他问过谢塔,谢塔想了想,回答他:“问题其实不出在我的身上,是出在白六你的身上。”

白柳当时觉得非常好笑:“问题还能出在我的身上?”

谢塔认真地望着他:“是的。”

“因为你望着我的眼神,无论是什么时候的我,都一定会回头的。”

“眼神这种东西无法说服我。”白柳撑着下巴懒懒地笑着,“你是怎么区分我看你的眼神和其他人看你的眼神的?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望着你,你也能区别出来吗?”

“我能。”谢塔用那双银蓝色的眼睛注视着白柳,“因为你是不一样的。”

“无论有多少个【白六】,这些人当中只有你看我的眼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