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不是这个!”她的母亲很严厉地反驳她,“问题是你明明不束胸也能赢!为什么要束!”

“不束胸也能赢吗?”菲比疑惑反问,“那群下属说,胸部太大会一直晃动,影响拔枪的速度,不是吗?”

“去死吧傻逼的狗男人们!”她的母亲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她面前爆了粗口,她很严肃地和菲比解释,“有人告诉你屌太大会影响男人跑步的速度吗?”

菲比回想了一下,她摸着下巴:“这倒没有。”

丹尼尔应该发育了吧?他速跑的时候也没见卡裆。

她母亲问:“那为什么胸部会影响把枪的速度?”

“为什么不让工具去适应人类原本就有的器官,要器官去适应人类发明的工具?人类都可以为了性别发明出不同的内裤,为什么发明不出不同的枪呢?”

菲比一顿,她看着突然怒发冲冠的母亲,微妙地顿了一下:“你冷静一点。”

“但这束胸衣不穿,我父亲是不会满意的。”菲比语气平平地摊手,“他还没死,至少我明面上不能忤逆他,当然,更不用说你了。”

她母亲迅速地萎靡了下去,眼泪汪汪地和菲比对望。

隔了一会儿,她眼睛一亮:“我可以给你改改这个束胸衣,让你能穿,但不挤压。”

“你穿上试试?”她母亲改完之后紧张地递给她,“还勒吗?”

菲比接过这件看起来改动不大的胸衣,顿了一下,然后穿上:“不勒了。”

她之前穿上连喘气都会被憋,但现在她有一个喘气的空隙了。

看着她的母亲熬夜在她旁边修改缝补胸衣,菲比的感觉……非常奇妙。

她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胸部发育不了这种东西在她看来实在是无足轻重,而她看似温和又柔弱的母亲会为这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发这么大火,然后又想尽办法给她修改衣服,只是为了给她一个能喘气的空隙。

以她这个弱者的力量,只能在辛奇马尼家给她这么一点空隙了。

她母亲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菲比望着她,很想告诉对方,在辛奇马尼家,弱者为这点空隙挣扎是毫无意义的,但是望着她的母亲又开始跪地祈祷的样子,她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她母亲跪在她的床头,虔诚地祈祷:“希望我和我的孩子都能自由地长大和死去。”

在她母亲祈祷完毕离去后,菲比望着天窗外的月亮,想,自由是什么?

菲比伸出手摸了一下枕头下那件宽松了一些,让她可以继续正常发育的胸衣,她抚摸着上面细密的针脚,心想这就是自由吗?

多么脆弱的自由。

很快,继承人历练要到来了,在所有孩子得到了明天的历练内容之后,都蹲在原地嚎啕大哭,唯一能保持仪态和父亲告别之后离开的,只有她和丹尼尔。

但她看到了丹尼尔开门的手旋转了两次,他的手抖得很厉害,苹果绿的眼睛里一片空洞和阴霾那个要顶苹果的仆人是他母亲留给他的,是他最忠心的佣人和玩伴之一。

最后是她伸手帮丹尼尔把门旋开的。

在离开的时候,她还能听到她身后父亲的抱怨声:“这一批孩子太娇气了,应该早点断除他们的亲密关系的。”

“他们未来可是随时都会被背叛的,如果连向自己亲近之人举枪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能继承辛奇马尼家。”

旁边的下属赞叹:“对,当年您发现妻子背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杀死了她,可以说非常雷厉风行了。”

“我的继承人也该有这样的风度才行。”她父亲懒洋洋地回,语带遗憾,“丹尼尔这孩子看着心冷,但其实很承情,这点不如菲比,当年我杀了他母亲之后,和我闹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