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白日山上的烈阳进行晾晒。
到了落日时分,最后一道蒸煮的工序总算完成。克睐姻澜
将颜料颗粒筛进罐子里时,我的胃开始一阵阵疼痛起来,这才意识到,我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一整天,吞赦那林的仆人都没有送吃食来。
是他生着闷气,忘了吗?
见桌上放着我准备留着喂鹫兄的鸟蛋,我犹豫了一下,剥掉蛋壳,咬了一口。又冷又腥的蛋肉滑入喉口,险些把我噎着,我连忙就着冷水咽了下去。胃里落了东西,似乎好受了一点,我便打起精神,点了灯,开始继续修补这副画来。
泛着紫色荧光细闪的白色颜料甫一落在纸上,便似洒上了星辉,焕发出新的生机来。我正暗自惊叹,突然,一丝凄然的女子呜咽声,从近处飘来:“.....弥伽......救我.....”
手指一抖,笔掉到画卷上。
我心底发毛,缓缓侧头,朝门口看去。
“呜呜.....”可那凄然的呜咽声,不是来自门口,而似乎是....来自我面前的这张桌子。我扭过头,身体僵住了。
桌上的那幅画,宛如活物一般,扭曲着,蠕动着,朝四面拉伸开来,竟然蔓延生出了....扁平的人类手脚,漂浮起来,浓稠的鲜血从画布底下溢淌而出,混合着缕缕漆黑的发丝。
我吓得往后退去,大叫起来:“吞赦那林!吞赦那林,救我!”
淌到地上的血液蠕动着聚拢起来,凝聚成一具枯瘦的人形。一双血淋淋的手猛然攥住了我的双脚,虬结的黑发下,抬起了一张肌肉裸露的无皮人脸,没有眼珠的眼孔空洞而黝黑。
“还给我.....”女子的尖叫声愈发凄厉,像一万只野猫嘶嚎,“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啊啊啊”我一脚踹向桌子,骷髅烛台晃了晃,一下倒在了画上,「轰」地一声,画卷被顷刻点着,火焰冲天而起,将爬在地上的血肉模糊的鬼影卷裹在内。眨眼之间,画卷和鬼影都化作一蓬灰烬飘散开来,只余一缕白烟升向空中。
一滴液体落在我的额上,顺脸颊流下。
我抹下来,指尖透明晶莹,就好似是.....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