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蛇。
“电话我们这儿是没有的哩,不过小阿郎想报平安,我们可以让寨里的渡官给你带信出去,你看行不哩?”
“啊,行的。”我点点头,看来他们是选出新的渡官了,之后送我出寨子肯定也不是问题。想起那个身为上一任渡官的、变成了「尸奴」的司机,我心里一寒,“对了,族长,我.....前几天,还在林海里遇到了” “砰!”背后很大一声响,我吓了一跳,回头去看才发现泰乌又晕倒了,忙将他扶起。却感觉到他手将我大腿肉死死掐住,又见他双眼半睁,看我一眼又立刻闭上,我心里咯噔一跳,隐约有了猜测。
关于「尸奴」的存在,恐怕并不是可以随便告诉外人的。
“泰乌师父?”我装模作样地掐他的人中,“怎么又晕了?”
“你刚才说,遇见了什么?”
族长的声音从后边传来,我「哦」了一声,“遇,遇见了,神巫大人,他人很好,亲自送我回来的,我也想好好谢谢他。”
后边沉默了一瞬,肩上一沉,被一只手覆住了:“你会有机会答谢他的。小阿郎,说到这个,我们祭典正需要你帮帮忙哩。”
我有些讶异:“祭典?我能帮上忙?”
“是啊,要是小阿郎能帮这个忙,也是替神主…神巫大人解决了一桩大事,他定会高兴得很哪。”
能令吞赦那林高兴?
跟着族长下山的路上,经由桑布罗解说,我才知晓,这祭典原来是那赦族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为了向他们的神主表达虔诚之意。故而每到入冬时节,便会送嫁一位「神妃」进林海,举行神婚仪式,族中神巫则会在神婚前提前降神,令神灵附体,代神主与神妃成婚。
因为只是节日仪式,但扮演「神妃」者要打扮隆重,穿上沉重繁复的神妃服,送嫁之前又需饮下烈酒,还需要在林海过一夜,会异常疲累,女子恐怕体力难以支撑。所以「神妃」历来都是由族中年轻的未婚男子扮演。
据说今年的「神妃」本该是由塞邦来扮演。但由于他发烧卧床,族中其他年纪相符的年轻男子又都已婚配,扮演神妃恐会亵渎神威,他们思来想去,便只好找我这个外乡人来担此重任。
望着寨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热闹景象,我挠挠后颈,要男扮女装啊?虽然有点奇怪......这倒也没什么,就当玩一次cosplay好了。能报恩,还能帮到吞赦那林,我何乐不为?
我问族长:“我这一个外乡人,不算犯你们神主的忌讳吗?”
“没得事。”见族长笑着摇摇头,我又好奇:“那您是怎么看出来我是未婚的?万一,我也结婚了呢?”
族长笑意未减,浑浊的眼珠向我瞥来,目光犹如蛇缓缓爬过我的脸庞:“我一见你,便知晓哩。小阿郎,你这双眼,狐狸一样,桃花命,薄情人,没得哪一个栓得住你,哪里像做了人家的夫喏?”
没得哪一个能拴住……说得我好像情史很丰富一样,可我统共也就有过两段恋爱,两个缪斯。第一段尚未真正开始,便因我不愿低就于他考上的院校分道扬镳无疾而终,第二个便是明洛。
我对他薄情吗?平心而论,我在他倾注身上了足够的感情与时间,只是不愿与自己的缪斯上床,不愿让彼此对这段关系生出过多的贪念罢了。
可明洛和寻常人一样无法理解,我对自己看中的缪斯的感情,相较于普通的情爱,更接近热爱一件艺术品。因为珍惜,所以才不愿踏出那条线,令这段关系有变质的可能,而和他最后分别前的那次争吵正是因此而起,他说我给不了他安全感,担心比我大七岁的他年纪渐长,有一天容颜不再,我就会移情别恋,拥有新的缪斯。哪怕我自二十一岁成名后的这三年来。除了他从来没有画过别人,也没想过画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