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赦那林吹了声口哨,他肩头的兀鹫当即振翅而起,闪电一般,朝黄衣人影出现的方向追去。
肩头锥心的痛楚一阵接着一阵,还伴随着灼烧之感从伤口扩散开来,蔓延进我的血管,如野火烧过冬夜的枯林,我抓住他的肩头,浑身颤抖,口齿不清地呻吟,“烫,好痛.....好像在烧!箭上有毒!”
身体一轻,他将我打横抱起,将我放到溪水中。寒凉的溪水浸没周身,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仍觉体内有野火四处流窜,疼得我不住抽搐起来。
“别动。”吞赦那林一手按住我的胸膛,一手握紧了我肩头的箭,猛地一拔!
“唔!”咔哒一声,他的手骨发出骨骼摩擦声,我鲜血一溅三尺高,犹如垂死挣扎的鳝鱼身子一弹,又被他按回了水里。
“为何?”吞赦那林撑在我上方,在我耳畔问。
我知晓他是问我为什么冒死救他,却因疼痛和失血渐渐陷入恍惚,无法回他的话,只虚弱地笑了一下。
下一刻,湿漉漉的浓密黑发掠过我的脸庞,扫过颈间,激起成片痒意。吞赦那林栖身而下,把我捞抱起来,俯首于我肩头。然后,比这溪水还要冰冷,却比花瓣更柔软的物事落在了我的伤处。
值了。
我脑中冒出这一念,就昏了过去。
……
“阿染......”
朦朦胧胧间,熟悉温柔的声音在轻唤。一只湿漉漉的手在抚摸我的脸颊。
我下意识捉住那只手,触到一串凉润的手链。表面有些粗糙,棱角不平,是矿物颜料的颗粒我亲手打磨的。这触感熟悉得很,我习惯性地捻在指间一粒粒拨弄着,懒懒睁开了眼。
“你醒了?”明洛的脸悬在我上方,凝视着我,眼底盈着能溺死人的温柔,他的发丝面庞都是湿的,像条刚出浴的人鱼。他低下头,亲吻我的眼角,“阿染,跟我结婚好不好……”
“你怎么又提这个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答案吗?”我不耐烦地懒懒回他。
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永远不会接受这样的束缚。何况他是我的缪斯,我们要是结婚了,这段关系一定会因为柴米酱醋茶而变质,走向俗不可耐的结局。隔着湿透的衣衫,我安抚意味地摸了摸他的的背,却触到了格外冰凉的肌体。
“你,怎么这么冷?”
双手被突然紧扣,拉到头顶,是个颇为强势的姿势。
“阿染,我要你.....”
明洛一向顺着我宠我,他知道我这人从小到大被众星捧月惯了,在一段关系中要做绝对的主宰,也清楚我对于画者和缪斯之间的关系的个人执念这二者之间,精神上的融合便已足够,接吻已是情欲最纯粹最极致的表达,再近一步,发展到肉体关系,便俗了,变质了,所以即便他很想和我上床,也从不强求,从没像现在这样过,我一愣:“阿洛?”
“阿染,我好冷,我心冷.....”明洛眼神仍然温柔,语气却骤然变了,周围的空气也似骤降了数十度,令我犹如置身冰窖。四周也暗了下来,我这才注意到,我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在一个黑暗狭长的四方形空间里。就像是......一副棺椁。
“明,明洛,我们这是在哪儿?”
“我才离开一年.....你就喜欢上别人了?”
“离,离开?”
我打了个激灵,盯着眼前明洛俊秀而熟悉的面孔。
离开......对,明洛,不是已经死了吗?
“阿染......”明洛喃喃唤我,脸色渐渐变得惨白。然后像被水泡久了一般开始肿胀,鲜血从他的眼眶、鼻子、耳里渗出来,他张开嘴,几条小鱼从齿间钻出来,和着血淌到我脸上,“我从很高的地方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