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墙角壁灯的光线柔和照亮前路,陆霄轻轻松松地横抱着她说:“因为你缺乏锻炼。”

“这哪里是我锻炼太少的问题,”夏棠不满,坐在他臂弯里晃晃腿,“这明明就是你锻炼太多的原因。”

“而且今天可是我生日。”她又说。

“还不是因为你先坐到我腿上。”陆霄低声反驳。

“你就不会拒绝么?”夏棠说,“你还说你的脑子里不是全想着那件事。”

“我进去的时候你又没说不好。”

两个人压低声音,在静谧的走廊上你来我往地互相指责。

琴房在楼梯转角处,佣人的疏忽没有关浸门窗,大门被风吹开,经过时可以看见飘起的窗帘,和窗边孤零零摆着的钢琴。

陆霄忽然抱着她停在琴房门口,看向里间,问道:“想不想听钢琴曲?”

夏棠愣一下:“在哪?你说现在?”

他垂下眼睛,挺秀的眉骨和眼眸都沉在一片暗色里,目光穿透阴影落在她脸上,开口说:“是。”

夏棠被安放在琴房里的软凳上,看着陆霄在钢琴前坐下试音,她有点迟钝地反应过来,原来真的是他亲自弹琴。

陆霄是有过钢琴老师不错,但夏棠一直觉得这架钢琴放在宅子里只是个摆设。

这家伙看上去就像和音乐或者艺术完全绝缘。

钢琴的纯黑漆面被庭院的灯与星光照亮,映着一层霜白色,陆霄坐在朦胧的星光里,衬衫长裤,脊背笔挺,泛白的霜色停留在漂亮的眉眼上。

手指搭在黑白琴键上,随意敲击出小段乐曲,琴弦振动,干净的音色透过音板在琴房四角回荡。

昂贵的三角钢琴时时有人调音,音色仍然很准。

夏棠坐在软凳上惊奇地说:“原来你真的会弹琴啊。”

“什么叫原来我真的会?”陆霄不爽地往下轻压眉骨,抬头看来,“在你眼里,我都是假的会吗?”

“怎么会。”她很识时务地举手以示清白,“好了好了,你快弹,我在听着呢。”

陆霄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垂下眼梢,不和她一般计较的意思,视线落在琴键上,象牙白的脖颈微微弯曲。

衬衫在他身上,线条干净挺括,侧影利落又分明。

琴声流水一样地从他的手指下流淌而出,响在深夜寂静无声的琴房,浸透地板。轻盈明亮的音色好像在午后穿过一条长廊,金色的阳光粼粼掠过发间,掠过眼睫,掠过棉布的裙摆,流进胸口。

耳后泛起莫名的暖意,一直传递到头皮,夏棠定定看着他在窗边垂下眼睫弹琴的侧脸,忽然觉得很奇怪。

像是还在床上没有睡醒,梦里他们坐在热气球上,轻飘飘浮上天空,面前人霜白色的剪影同样漂浮在月亮上,琴声流淌。

她呼吸放轻,悄悄掐了自己一下,是真的,不是做梦。

原来这家伙的琴弹得也不错么。

从前怎么都没有发现。

琴声在尾音里止息,钢琴边的人抬头,整了整袖口,安静地侧脸等待她的回复。

夏棠眨一下眼睛,还有些怔,没想到该说的话,于是问了句:“这就结束了?”

平平无奇的语气,听起来甚至很失望一样。

“除了这就没有别的可说么?”陆霄眉梢压低,眸光冷飕飕扫来,“就只有‘这就结束了’?”

夏棠觉得这家伙纯粹就是想找个机会炫耀一下自己的琴技。

她其实也有在搜肠刮肚地、想找几个好词来称赞他,只是想到的词都显得很肉麻,于是最后只有干巴巴的一句:“原来你弹得很好么。”

一脸无辜地睁着眼,好像迫不得已夸奖他一下。

陆霄敛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