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让在办公桌后坐下,抬头看她,眼睛带笑:“这地方也不错,后面还有浴室,如果有需要,你随时可以来。”

口吻像是在宣传自家的旅馆。

夏棠想起今天带了书包,她把书包背到前面,翻出那个灰兔子玩偶挂坠,也放在他桌上:“一直忘了还你。”

兔子的长耳朵垂下,懒洋洋的像睁不开眼睛。

“你拿着吧。”林清让垂眼扫过去,“就当是礼物。”

“我能先问问……这东西多少钱吗?”

“是在二手店买的,就挂在橱窗里。”他笑着回答,“很便宜,折合人民币不到一百块。”

那就收着好了。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她掉的。

夏棠把挂坠别在书包上,晃了晃,还挺有趣。

她正打算走,忽然听见屋子里林清让冷不丁问:“你和陆霄在交往?”

“没有啊。”夏棠回头看他,脸上坦荡荡,“你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陆霄最近总是留在家,我们都这么猜。”林清让只是笑笑,“我就说,他怎么会谈恋爱。”

门关上的时刻,夏棠听见门缝里飘来他的低语声:“……而且是和你。”

这几天夏棠过得难得平静,她在李子沫的帮助下恶补功课,买了一摞课外练习册。

更重要的是陆霄相当安分,在学校里他们能见面的机会,大概只有课间隔着人群偶尔的一面。

只要他不在,夏棠的校园生活就能过得风平浪静。

定制队服很快制作好并分发,新组建的班级篮球队也紧锣密鼓地趁着放学时间练习磨合了几场。

班长代表球队去抽签,流年不利霉运当头,抽到一队作为对手。

球队按班号排序,一队由A班和B班组建,去年他们是全校的冠军队。大家非常悲观地认为,一队就算是拿替补阵容和他们比都能碾压,刚拿到手的队服还没焐热,可能就再没机会穿了。

也有人议论班长手气太差,一来就抽到了死亡组。刘烨熙站起来替他辩护,双方差点吵起来。

下午要去比赛,整个班无精打采,缺乏干劲,但还是基本都去了篮球场。

体育馆里两个班的观众分坐两边,只是第一场选拔赛,但热闹的来了不少人。

因为一队有林清让在。

今天他坐队员席,意味着会正式上场。

对手在加油阵势上就已然是远远超过他们。对面乌泱泱一片人头,拉起横幅竖起标语,明显有备而来。

有的围观人士为了能坐得离球场近点,甚至坐到了他们这边。

班长还在进行赛前动员,说了些诸如输也要输得光荣之类老套的动员语。

本班队员席里一个个坐如老僧,士气没有一点被提振的迹象。

夏棠和李子沫坐在一起,从这边的观众席往那边张望,果然没在穿球衣的人里看见陆霄。

他不爱运动。

她指的是那种需要两人以上参与的、集体性的运动。

这人就参加不了什么集体活动。

要让他和一群人挥汗如雨地在太阳底下跑动,进行球和球的传递,对他的队友和对手可能更像是一场折磨。

正因如此,他才能白得像个吸血鬼。

哪怕体育馆里没太阳,而他的身高和体格不去打篮球简直是浪费和暴殄天物。

林清让和卫川生都穿着球衣,披着校服外套坐在选手席上。夏棠看见抱着手坐在他们两个后面的陆霄,身高醒目,长腿在逼仄的位置里无处安放。男同学在给球队队员们分发运动饮料时,也殷勤地递给他一瓶。

他倒是在哪都不缺人讨好,哪怕脾气坏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