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以前再执着,到了成年人的世界,总是会被磨灭。

陆霄注视她片刻,像是在评估这个问题值不值得回答。

“我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说,“哪怕她不喜欢。”

还是唯我独尊的模样,一点没有犹豫。

陆霄倚在墙边,眉眼在廊灯阴影下,压着眉梢:“我一直以为,她至少也会有一点在乎我。”

“但是每一次,都是我强行把她留住。”

其实只要一次就够了。

哪怕和硬币一样,被抛下千百次,只要被捡起来一次。

他就能知道,到底是喜欢,还是拿他没办法。

是她也不想松手,还是终于觉得松了口气。

卫川如看着他。

原来这样我行我素的人,也会有因为顾忌谁,而悬着心脏,不得安定的时候。

把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只是想要那一个人来抚平。

虽然想的还是些蠢问题。

“哦。”卫川如改变了主意:“我来是为了告诉你。”

她抬起眼睛,隐去了要通知的话,只是说:“你家里人给你找的未婚妻,我要暂时带走一下。不用谢。”

-

停止通话的手机发出嘟嘟的响声。

夏棠坐在车里,还没下车,就觉得有些冷。

会场通明的灯光透过挡风玻璃落在脸上,像远处的城堡。

屏幕自动熄灭,她眨下眼睛,看着酒店金碧辉煌的门厅,心脏还在某个低处。明明是晴朗干燥的冬天,皮肤却能感觉到潮湿。

指尖有些发麻。

从某一天起,听到陆霄母亲对自己说话的声音,就会这样。

有种马上就会下起暴雨,事情一定会糟糕下去的预感。

而且果然就糟糕了下去。

会场在几步就可以到的地方,但她已经被封死了路。哪怕暂时换上了昂贵的裙子,也进不去他们的门厅。

连那三个人都没有办法,她能做的事情就更少。

但是。

夏棠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腮肉,用刺痛让大脑冷静。

现在缩在车里,好像已经输了。

她一直知道,陆霄的母亲是个又强又可怕的人。

无论谁在她面前,都只有失败的份。站在对方面前,就像拿鸡蛋碰石头一样自不量力,没有胜算。

她只是,总是想起最后一次见面,陆霄问她,就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话。

能说的话明明有很多。

可是在那个时候,偏偏都没有说出口,反而把最想说的,都藏了起来。

一点也不像她。

夏棠推开车门,冷风“呼”地灌进车里,刺得人骨头发疼。

裙子薄薄地贴着皮肤,果然一点保暖的功效都起不到。

她脑子里还残留着记过的酒店平面图。

进去后,上两次楼梯,就能到三楼休息室。

但门厅前,四位轮班的门童在彬彬有礼地检查每一位来宾的请柬。陆霄的母亲还在里面,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让她从正门进去。

夏棠看着酒店,抬起头。冷风吹过脸颊,光秃秃的大楼连一个可供攀爬的地方都没有,正面看不见阳台栏杆,最近的树也至少载在三米开外。

不能像小时候一样,爬上陆霄的窗户。

她才走出两步,高跟鞋的鞋跟一歪,踩到裙摆,脚被崴到,差点没有跌倒。

每次觉得已经够倒霉的时候,总是会有更倒霉的事情发生。

夏棠心里暗骂,扶住车门,低头脱下鞋子,检查鞋跟和裙摆有没有坏。

门前陆陆续续有车停下,也偶尔有下车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