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陆霄终于肯抱着她去浴室。

天然大理石的浴缸就放在落地窗边,如果是平常的夜晚,在这里悠闲地洗着泡泡浴,喝着酒店夜床服务准备的香槟酒,大概会是一种享受。

但夏棠累得完全没余力欣赏,他们一起泡在浴缸的热水里,她把头搁在陆霄的颈窝上,后背贴着他的胸口。

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一瓣瓣的红色从锁骨一直延伸到小腿肚。她忿忿掐身后人,陆霄的下巴在她的头顶,阴茎又跳了跳。

这家伙真的该学会禁欲了。

到最后她也没能在五星酒店那张大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在电梯里时她几乎站不住,被身边人扶住。陆霄一直有那么充沛的精力,一晚上的剧烈运动之后还能平稳地开车。

他们晚了二十分钟,就快到佣人们日常起床的时间,兰博基尼在山道上飞驰,副驾驶上夏棠裹着两件外套戴着帽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最后还是陆霄把她送回的房间。

还有她没吃完的袋装薯片。

夏棠忽然又勉力睁开眼睛,把人拉过来,一路开车过来她的鼻尖都被风吹得发凉,凑过去,胡乱地在面前人脸上亲了一下,说:“晚安。”

虽然现在已经不能够说是晚上了。

她说完,把身体一蜷,就垂着头睡过去,再也不想动弹。

陆霄带着自己的外套,安静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又摸了摸被亲过的脸颊。

摸着残留的湿漉漉的凉意,像是烙在心口。

天还没有亮,走廊幽静无声,他转身时一顿,缓缓抬眼看向站在尽头的人影。

管家站在走廊出口处,背对光,看不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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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7 127.幽会(19000珠加更)

陆霄走到面前时,他仍微微低头躬身,将路让开。陆霄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在黑暗里笔直注视他片刻:“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从您回来开始。”管家说,“听门卫说您半夜出去,所以早起了一个小时,想等等看您何时回来。”

“你都看见了?”陆霄问。

静一瞬,才听见他回答:“是。”

“你会告诉那两个人吗?”

这回后面跟着的是长久的沉默。

即使躬下背,管家的身形仍然挺瘦而高。

他一直是个尽职尽责的人,据说年轻时曾是省队的篮球队员,后来因为腿伤退役去学了厨师,再后来就到了这里,在这一行有着一摞厚厚的专业证书。

和远在国外见不着几面的人,和身体常年抱恙的老太太比起来,或许他才更像是这里孩子的长辈,会管教他,会温声安慰他,会弯下腰来把他抱回楼上的房间。

只是他永远那么一丝不苟,哪怕雇主还是个孩子,也从不忘记敬称和礼节。

陆霄只见过他对聂彬怒气冲冲地生气,责备他不该在学校里和其他同学打架,但又会心疼地把他翻过来覆过去察看,检查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那时他忽然明白,如果说管家是父亲,那也只是某一个人的父亲,而不是他的。就像当过篮球运动员,还有其他种种的往事都只有聂彬知道,外人能看见的只有彬彬有礼的面孔。

天渐渐亮起,光线从厨房的玻璃窗透入,照亮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的声音。

当年还需要他抱起来才能坐到椅子上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

许久,管家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我可能没有立场说这句话,但并不是谁都能和您一样随性。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人,还请你也多多考虑夏棠的心情,您的任何一点小小任性,都可能让她处境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