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安岳不等青阙说完就打断了他。他有些慌张地拉住了青阙的袖子。他有预感,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青阙垂眼看着那小截被安岳紧张地拽着的衣袖。

“我……”安岳停了一下,紧张地盯着青阙的脸,生怕他有一丝不耐,“我今早去找您,看到您的侍卫和……一个同您背影很像的人。”

安岳从怀里拿出那个簪子,“后来您出现,穿着一样的衣服,还有一样的簪子……”

青阙明白了,安岳是误认了,又因为这个独一无二的、亲手做的簪子而确信那个人就是他。

他抬手抽出自己发间的那个簪子,果然与安岳递给他的几乎一模一样,若无对比当真难辨。

他叹了口气,“你听到了什么?”

“那个人说,要除去柳先生,我才……我不想您将来后悔。”安岳的声音温厚醇和,本该是稳重成熟的,却因为主人的慌张而显得委屈,“我不该那样说您的。”

“安岳啊……”青阙非但气不起来了,连早些时候的伤心和失望都瞬间被消灭,甚至有些不应当的窃喜。他早就知道安岳是方正的,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叫这山岳动摇。抠)q'un23灵(六"9二39六:

他白日里被这锋利割伤过,不明原因,那就只是痛了。但此刻一旦明了,心里除了有些恼他对自己不信,就只剩对安岳的心疼了。

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被人假扮、被安岳误认,那人踩着安岳的脊骨,安岳便宁愿拆了自己那骨,也要承住自己。要送走柳云山,也是为了不叫自己这个“恶人”有朝一日后悔。

“老师……”

夜色中也能清晰地分辨出安岳眼中的惶惶。黑密的羽睫不安地轻颤着,唇色发白,整个人看起来像摇摇欲坠的风竹。

这更叫他不忍心责怪这个人。

他伸手拿过安岳手里的簪子,“我要同渡王去一趟临州,你回去好好反省。下次若实在信不过我,总该亲自来问问我,不要让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安岳被拿过手里的簪子,又听得老师这话,顿时眼睛一亮。

“回去吧。”

青阙说罢,向着等在一旁的乔冶去,回马扬鞭。

乔川那日从星延寺赶回便与晏帝在星辰殿中密谈。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只第二日时便传出赐婚储君与东辰王子的旨意。随后储君被禁足宫中。

听说国师府一行回府之后乔川再也坐不住了,从宫里跑了出来。

正在国师府门口碰见领行的木迦和他身后的车队。

“老师呢?”乔川一眼就看出了青阙不在车队里。

木迦把刚刚接过的圣旨拍到乔川怀里,笑得幸灾乐祸,“陛下刚刚下旨,国师青阙任下圣子考核通过,录入名册,允于出府修行。乔眠师兄择日出使息善,由我随行。明栾师兄接任国师,一年期满后继任。”

“说起来,陛下和老师都已经允了师兄府外修习。那便是无令不可入内府。师兄,请回吧。”

木迦眨眨眼,狡黠的光在他幽绿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哦,老师让我说一声,他不要你了。”

乔川僵住,脸上血色尽褪。

木迦说完,也不管乔川作何反应,扬手示意车队入府。

乔川杵在那里,木迦早已离开,连车队都已入府。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发现自家殿下不见了的小禾子终于赶来。

“我的好殿下,您怎么还在这。东辰的大王子马上就要到了,您可别在这时候叫他听见些不好的,快回去吧!”

青阙在临州待得也不安生。他前脚到了临州,后脚乔川的信就一封接一封地递过来。日日回房,案头都有云鹰放上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