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杏娘虽不甘心,又不肯得罪寇建德,不准俞婉再插手。

俞婉早见识过胡杏娘的糊涂,她也不算苦主,并不如何生气,只是寇芙气得要命,若不是小妹妹爹不疼娘不爱的,真想甩手走人。

“人家都明目张胆要害她了,若真听了那些谣传,生产中有个什么意外,还不是自己受罪。上房一哭,那边的心就偏得没边,说什么反正也没事,将误听消息惊扰娘的下人打几板子撵出去,家丑不可外扬就这么算了,娘居然也肯听,果真就按下不提。嫂嫂,有时我真恨不得没有这个爹这个娘,以前咱们在俞家的时候多么好,俞叔叔不管对我还是对娘都那么贴心,这边就算比不上俞叔叔,怎么是这个样子的。我娘不是原配吗?我跟哥哥难不成是捡来的,他就肯这么委屈我们,只跟周家巴心巴肺。”

寇芙气得爹都不喊了,这边那边的,叫人听见恐怕越加不受待见,俞婉却不好劝。寇建德对寇冲兄妹来说,不算合格的父亲,这是有目共睹的,碍于孝道,他们却不能不恭。

胡杏娘若是愿意为儿女做主,站出来指责寇建德,也算叫人心里觉得安慰,偏生她这个苦主还要帮着行凶的人。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俞婉从不过问胡杏娘的行事,疏不间亲,她也不能给寇芙出主意。

只是可怜了刚出生的小妹妹,亲爹就来看了一回,还是为了帮周夫人说情。胡杏娘压根不上心,至今奶娘带着。小妹妹还没有名字,褪去身上的红色,雪白可爱,极为招人疼,俞婉将孩子抱在怀里,姑嫂两个都不由心生爱怜。

“反正我也不管他们了,我就跟小妹妹玩,大不了以后带着妹妹回咱们家。”

俞婉笑道:“回去我就在你院子隔壁收拾出来一个院子,留给你妹妹,想什么时候回来,派人给我送信,我叫人来接你。”

俞婉并没有住在永平卫,周夫人不欢迎她,连屋子都没有给她准备。胡杏娘生产那两天,俞婉跟寇芙住,之后便回了化隆县,隔三差五过去看望。俞香月听说寇家那档子荒唐事,也是说胡杏娘鬼迷了心窍,以前看着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尽干些糊涂事。

回到家里,俞婉就不再想永平卫的事,这些天一直在路上奔波,每天派张东盛来回送苍兰仙露。这人从来到家里便好似不存在,不显山不显水的,那一日在城门口尽显一个军人的气势,俞婉才注意到他。

军中退下来的人大多是因为残疾,张东盛的脸上有几道不可忽略的伤疤,看着极为怕人。左手筋断裂大半,软哒哒的干些轻活没问题,却不能用力。俞婉就想着将每一日的苍兰仙露分出来三分之一,制作成伤药,将来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将之前收集的药方找出来,挑出外伤药,坐在灯下把需要的药材都列出来,林林总总居然不少。萱草将烛光灯芯剪掉,屋里更亮了些。俞婉头也没抬,叫萱草倒杯水,屋里悄没生息的,有人给她倒了水,在她身边坐下,过了好一会儿俞婉才反应过来,萱草何时穿过黑色。

昏黄灯光下的俞婉窈窕纤细,目光莹莹,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意,朝他睨过去,“回来怎么不出声?我就该忙我的事,一直不理你,看你做什么。”

寇冲身上穿着粗布军装,风尘仆仆,脸上胡子冒出来青青的一圈。俞婉放下纸笔,招呼萱草烧水,又叫厨下的婆子起火做饭。

隔着一道帘子,两个人在里屋,寇冲抱住俞婉,好的像一个人,“以前常年在外,几年不回家也不觉得想,如今不过出门十天半月,就恨不得长翅膀飞回来。每天晚上睡前就在想你在家里干什么,过得好不好。”

“我有什么不好的?能吃能睡,还用你在外面操心吗?”

他越来越黏糊,以前不爱说的情话现在也能脱口而出,哄得俞婉心里暖暖的。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思念躁动的心总算被安抚下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