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不肯给他机会,小的时候他以为是小孩子心性,长大了她就会明白他的心意。在外面念着、想着,一点一点攒聘礼等着哪一天能回来,给她飞雪般的书信她一封不回,送给她的东西也原封不动。
他到底将她放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俞婉慢慢滑坐到地上,将脸埋在手心里,木然了好一会儿,站起来下楼。
她现在很担心张志诚,有心想找人去肃州看看,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大过年的,不好去麻烦薛仁甫,一直煎熬到十五,也没有肃州来的只言片语。
没有好消息,好在也没有坏消息,俞婉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即便上辈子的寇冲杀人不眨眼,到底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他从没有滥杀无辜的传闻。
等到二十号,俞婉等不住了,找到薛仁甫,想让他帮忙写封信过去问问情况。薛仁甫一见她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婉妹,我对不住你,跟张家的婚事怕是不成了。”
提心吊胆许久,一朝尘埃落定,俞婉反而平静下来,“他怎么了?”
薛仁甫这才又惋惜又恼恨地讲明经过,原来张家家无恒产,夫妻两个子嗣上头很有些艰难,在张志诚之前夭折了四个子女。张志诚出生在父母四十岁上下,又是个读书上有天份的,家里根本没钱培养他。
恰巧张母有一个同宗的侄女嫁给当地的乡绅富户做了小妾,伸出援手接济了两回。书本笔墨花销大,那富户先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接济,后来见张志诚确实是个有出息的,干脆起了想将女儿嫁给他的心思,跟张家父母试探了几回。
张志诚父母是地道的农民,有求于人本就唯唯诺诺,又怕阻碍了儿子的前程,含含糊糊只管敷衍,不敢替儿子做主。毕竟听同宗的侄女说过,富户倒是想要个读书人做女婿,他那女儿却跟两姨表哥极为亲密,不愿嫁给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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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亲事不成了
这事没个准数,去年张志诚要跟俞婉定亲的消息传回去,张家父母便通过同宗的侄女问了富户家的意思,那边表现淡淡,便以为就这么算了。那知年后富户家突然旧事重提,要跟张家永结秦晋之好,竟还是想将女儿嫁过去的意思。
薛仁甫说完,安慰俞婉,“这事怪不到你头上,婉妹千万不要多想,便是志诚,我看他对你也是真心的。定亲之前我再三问过,也没见他提起那边的事情,恐怕他家里不愿他多操心,瞒着他呢。张家那对老夫妻我见过,淳朴老实,想也不至于是假话。若不是那位小姐心仪的表哥染上急病年纪轻轻去了,他家恐怕也找不上志诚。到这一步,只能说你俩有缘无分,你的簪子那边捎给我了,就当没这回事吧。义兄再给你挑好的。”
俞婉没多伤心,上辈子受到的打击太多,很少有事能再激起她强烈的情绪。想来,上辈子张志诚便是娶了那位小姐吧,若没有她,他们早晚还是会在一起。
两根金簪跟送出去时一模一样,金光湛亮,分量十足,簇新的帕子包着,是妥善保管着的。她想问一问张志诚的情况,又觉得没什么好问,再叫人误会她旧情难忘。抛开银子,张家也算欠人家的恩情,父母又是质朴实心人,要拒那边也不能够。
俞婉回家便将张家的信物找出来,交给了薛仁甫,请他代为转达,总要尽善尽美才好。
失去这桩本极看好的婚事,俞婉不过是一种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离开的感觉,其实还松口气,她没法忘记寇冲说要对付张志诚时的口吻。如今他们没了关系,不相干的人,寇冲自然不会再费心力。
眼下,她倒是更该为自己担心才是。
正月十五过了后,城里的铺子陆续开张,俞婉重新调整了香膏香粉的数量,虽还是制作冻疮膏一面施舍一面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