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爹可不是这么说的,肯定是寇冲把爹糊弄住,拒绝了那门亲事。

俞婉瘪嘴,“再者,我听说他家正在接触县丞张家的女儿,您又不是不知道张家的底细,当初我压着作坊的出货量,只敢卖给百香阁不就是因为他家觊觎我的方子。好不容易平息了,如今倒去跟人家抢女婿,何必呢?”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抢女婿。”可心里到底打了退堂鼓,唐家若真要兼祧,其中一个妻子还是县丞家的女儿,婉儿嫁过去恐怕要吃大亏。

俞婉也不怕爹去问,唐缄的妻子确实是张家的女儿,再过一个月就该定下来了。

俞家兴无不惋惜,好在还有一个人选,“那你觉得志诚怎么样,你义兄细细打听了,他家就他一个,父母虽无恒产,读书最是费钱,到底把他拉扯到秀才的功名上,可见又有见识又有决断。肃州紧邻瓜州,此去不过两三日功夫,也不算太远。到时候你就把铺子搬过去,这房子还给你留着,不管是请人还是杜二姐跟刘达照管,爹都替你守着”

爹已经将方方面面都想到了,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俞婉看爹劳苦了半辈子苍老的脸,鬓边渐生的白发,心里一阵酸楚。她其实早就知道义兄对张志诚有意,几次三番打听她的看法,哪能看不出来什么意思?

虽对张志诚还没有太深的感情,不过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张志诚本人热忱良善,虽有些读书人的呆气,却毫不恃才傲物,也算难得的品德。

看他对杜二姐的态度,就是个知体恤的人。俞婉一面消极,也明白迟早有这么一天,宜早不宜迟,错过这个,谁又知下一个合适的在哪里?

“爹都打听清楚、想清楚了,还问我干什么?我都听爹的。”俞婉下定决心。

俞婉这里一露口风,仿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薛仁甫亲自保媒,跟俞家兴商量聘礼嫁妆等事。

聚宝阁的地契、铺子、作坊及所有的货物都给俞婉做嫁妆,若不是家里拦着,连大柴村的地也要分出一半来。俞婉得知,哭笑不得,当然不要山里的地,她若真跟张志诚成了,肃州说近,也有两三日路程,难不成还要雇人照顾这边的地?

她是觉得太快了,不过打算跟张志诚试试看,爹连订婚迎亲、聘礼嫁妆都细细琢磨起来了,是不是太着急?不过冯婶跟杜二姐都说不是急,是从现在便开始商议筹办了,距离礼成怎么还有一年的时间。

俞婉算了算,寇冲离家已经一年半,等她成亲后半年他才会回来,到时候生米早成了熟饭,他能奈何?

这期间,全是爹跟薛仁甫商量着。张志诚独自在这边,只认识薛仁甫一个好友,也就选做代表了。本来说先定亲,等明年秋闱过后成亲,但这段时间正是读书关键的日子,半点疏忽不得。他爹娘年老事高,家里山林田地没人管,出不了远门。

不过送来了大量东西,还有一块家传的美玉,说是定亲信物。同来的是张志诚家一个亲近的叔叔,跟俞家兴和薛仁甫见过面,两人都说是有礼数的人。

如此,这件事情就算敲定了。俞婉没有东西可以给,俞家兴叫她将亲娘留下的匣子跟簪子交给张志诚做回礼。她哪还有簪子,难为爹还记得,好在他并不清楚有没有方子。

俞婉其实首饰不少,有自己打的,也有寇冲送的。不好用寇冲的东西,挑了两根华贵美丽的金钗,算作信物给张志诚的叔叔带回去了。虽说是口头约定,因为交换了信物,又显得正式起来。

张志诚在叔叔走了之后来过一次,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保证会好好读书,叫俞婉进门就做举人娘子。俞婉不在乎那些虚名,但世人在乎,她只得说些鼓舞激励的话,之后便劝张志诚用心准备科考,一切都等秋闱之后再说。

定了亲便是定给人家了,俞婉没什么感觉,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