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甫心中急得没法子,只是不做声,抱着缥缈的希望,也许张县丞不过提这么一嘴,当不得真。自己也觉得不可能,既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自然有恃无恐。
冷汗浸透了衣裳,薛仁甫在心中叹口气,正要委婉地回绝,寇冲先他一步开了口。
寇冲倒没直接对这件事情表态,不过是喊了他一声义弟,这称呼一出口,自然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薛仁甫也是一懵,听寇冲跟众人解释,说他家里有个亲近的妹妹,爱制些香膏水粉,跟薛家的百香阁来往甚密,一来二去都觉得对方人不错,是以结了干亲。
虽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寇冲直接跟他结为异性兄弟,总算给他解了围,薛仁甫哪里好拆寇冲的台,当着众人面立马应承下来,煞有其事。事情过后跟家里一商量,赶紧带着各色礼物前来看俞婉,要将她接到镇上全了认亲的礼。
俞婉朝后退了一步,“……不。”
老天简直在故意跟她作对,每每对上寇冲,她这里千回百转算计半天,他一出手便是杀招,那种熟悉地被他掌控的感觉又回来了。
胡杏娘就站在俞婉后面,立马上前,“多好的事情啊,小东家为人和善,想必家里双亲必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别人家想也没有的好事,我们大姑娘有福了。”
儿子既然当着几位大人的面认下了这门亲事,胡杏娘自然不肯俞婉退缩,碍了儿子前程。再者薛家豪富,几次给她送礼都是不菲的好东西,往后儿子娶亲,女儿嫁人,他家能没有表示?
看中的女婿突然成为干儿子,俞家兴转不过来弯,见俞婉也是一副惊吓大于惊喜的样子,踌躇不前,不好相劝。
胡杏娘喜上眉梢,攀着俞家兴细细劝解,“少东家带着诚意来了,外面许多人也知道了,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当家的还犹豫什么?婉儿想不明白,咱们还不清楚吗?”
薛家有钱,日子好过,先前想把俞婉嫁给薛仁甫,不就是想她过得好吗?如今女儿不用许人,又多了一门娘家,果真是好事一桩。
爹一脸的担忧踌躇,胡杏娘笑得见牙不见眼,薛仁甫饱含歉意,“婉妹……”
一揖礼做到一半,俞婉上前将人扶住,无奈道:“少东都喊我妹妹了,我怎么好受你的大礼。”
薛仁甫惊喜交加,“既然婉妹应了,合该喊我一声哥哥才是。”
“义兄。”
当天下午,薛仁甫接上俞婉进了阳康县,薛家二老已经等在家里。薛太太执了俞婉的手,亲热地将她引进里间,把人大夸特夸了一番,又将薛仁甫的一位姐姐、三位妹妹引荐给她认识。
这晚在薛家行了认亲礼,请了刘掌柜做见证。薛家留俞婉住了一晚,第二天收拾出几大包各色礼物,家里几口人每个人都有,叫她带回去。
俞婉听薛太太解释,才知道张家的万妆坊跟百香阁历来不对付,加上俞婉之前的事情,恐怕还被张家记恨着。他们两家只有强强联合,恐怕才有一席生存之地,要她心里莫有什么疙瘩,既然认了这门亲,往后薛家便也是她的家人。
俞婉脸上一红,事到如今,已经毫无退路,她算是上了薛家的船了。既然张家还惦记着秘方,民不与官争,在化隆县这地方,她独木难支。事已至此,只能往开想,至少薛家家大业大,认下干亲,并不损失什么。
吃过饭,薛太太将俞婉送到门口,东西已经装上马车。叫她不要拘谨,有空了就上薛家来玩,亲戚间时常走动才亲热,俞婉一一应了。拜别薛太太,登上马车。
拉开帘子,里面已经坐了一人,端正如松柏,凛然的气势不可逼视。俞婉掉头就要下车,被人扣住手腕,一把拉进怀里。
鼻尖正巧撞在他硬挺的胸膛上,男人的气息无孔不入。脸贴着他精壮的身子骨,听他蓬勃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