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无法听到部分快乐的英格兰人那尖叫欢呼着的“中国苏轻敌了！疏忽了！中国小鬼被打懵了要哭了！！”的失智狂欢他当然没有被打懵……好吧，短暂地懵了三个球，在小比分从1：0连续单方面上涨为1：3时，那三个球的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从1：3到1：7的这四个球……

手攥小球，苏舟的目光落在对面的英格兰人的身上。

……从外表来看，当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眼神和给人的态度也是，和前三局……儿戏敷衍一般的前三局没有什么不同。

但【不同】确实发生了。

苏舟收回目光，高高抛球的同时抬腿借力，小球落到眼前的瞬间“咚！”然踩地！

嗖…！

胶皮快狠准地在小球的表面疯狂摩擦！高抛球后的横向下切！是一发纯然的长侧旋球！

汲取前三球……不！是前七球的经验！苏舟在发球结束的第一时间，便用“眼睛”紧盯着哈维·约恩的一举一动。

不能太快后撤，不能全凭球感，观察、注意，并不止是不得不配合着哈维·约恩的数路，而是……而是……

侧旋，要接得住那飘忽转弯的球，要巧妙地抬升球，却必须更要压得住球，不能接飞球。

对付长侧旋发球，对手的回球往往会不得不变得“很长”。

就算没有那么长不得不给发球者一个还算顺手的台外拉球也至少绝对不会回什么短球。

因为很难做到。

而在前七个连续丢球里，哈维却打出了好几个……反套路球。

至少以苏舟堪称庞大的击球经验来说，是那种身体会下意识的“这么做”，但哈维的回球却是“那么做”的回球。

也就是说是很反常识的回球。

这让苏舟在最开始连失三分，其中有一分甚至是直接判断错了方向。

而接下来又接连丢失的四分，却更多的是因为“反经验”后的放不开手脚。

向左出台…！

不不不，是下“意识”地的会向左出台，但“现实”里真的是向左出台吗？

不一定，往往是，此时却并不是，至少大概率不会是。

一种极其难以形容的……反节奏感。

反“对手”的节奏。

属于“自己”的节奏。

……这就是所谓的哈维·约恩的“节奏感”吗？

与其说是鼓点一样富有韵律的节奏感，不如说是自我中心得不成样子的反经验的节奏感。

只属于他自己一人、唯独属于哈维·约恩一人的、无拘无束的节奏感。

……的确是从未遇上过的类型。

1：7的小比分也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但是…

但是……

……撕拉！

凹凸不平的鞋底快速摩擦冰冷的地板…！发出刺耳尖锐的火热鸣叫！

苏舟的身体有了一瞬间的向左./倾斜，但是他的眼睛却在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那又快又飘忽的回球路线…！

身体向左微倾！这是基于哈维·约恩那一瞬间的回球轮廓的“本能”判断！

但是更加专注的眼睛却给出了截然相反的回答！不是左！是右！白色的圆弧是长而倾斜的对角线！哈维·约恩打了一个大斜线弧圈球！

刺啦！

始终不曾落地的脚后跟反向调转！始终紧紧贴在地面的前半脚掌弯曲调向！

很快！哈维的这一球很快！是直接接发球的拉弧圈…！

但苏舟却更快！更快！必须要更快！不得不更快！不能做不到更快…！！

那连续落败的七球，短暂的七球，漫长的七球，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