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太好了。

太好了。

*

太好了。

这似乎是一切从阴暗转至向阳的起点。

虽然中间也有着疲惫过度的病痛、压力过大的痛苦、输球过后的波澜,但……

“看啊陈!”电影院里的雷蒙·博耶尔彻底精神了起来。

年轻的法国人就像是沐浴着阳光也乐意分享阳光的向日葵花,他不断地以一种让人听着就不觉微笑的口吻,实时与身边的友人repo着大荧幕里正在向前推进的一切

“看!陈!苏凑又赢了!”

“不过我们说真的,苏凑和你的性格不太像诶。”

“真好,你快看,凑凑有好多好多的好朋友,你的外甥真的一点也不像个刻板印象里的亚洲人……不过十六年后的世界乒坛氛围真好啊,已经没有什么肤色歧视洲际歧视了呢。”

“嘿嘿,果然,凑凑真的好喜欢[我],我不愧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的外甥果然喜欢我!”

“哇,[我]邀请凑凑去吃饭了……”

“……不行,就算屏幕里的[我]看起来就又遗憾又失落也不行,谁叫他当初那么胆小真的让你走远也不去追的!他……”

在陈清凡不赞同地轻轻一撞下,雷蒙咽下那句气愤大于真情实感的“活该”,小声嘟囔了几句后,又再次兴高采烈地repo起来。

到此为止

虽然电影还在继续,但影院里的陈清凡和雷蒙都突然生出了一种模糊的预感。

革新的中国乒坛迟到了整整十六年,但阳光终是撕破了黑暗,普照人间。

既然如此,那么……

那么,或许[我们]的分别只是错过,而不是终其此生也形同陌路。

……

“陈。”

“嗯。”

“和好了呢。”电影院里的雷蒙以一种他自己也没想到的平静语气说。

“是啊,”陈清凡注视着大荧幕里、相隔了十多年那么久的那一幕,“他们、[我们]和好了啊……”

“能再握一下手吗?”雷蒙问。

陈清凡伸出了手。

于是雷蒙就用力地握了一下,握了十多秒,然后才放开。

雷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鼓鼓囊囊的,快要被酸甜苦辣咸等各种复杂的情感撑爆了:“那个世界虽然比我们的世界要……困难很多,但也不是完全的……完全的悲惨世界,我觉得他们肯定也会越来越好的,陈,你觉得呢?”

“会的,”陈清凡说,“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虽然相差了十六年……某种意义上,从大荧幕里的这一刻起,那个世界才与我们的世界同步了。”

看到这里,陈清凡发现,近几个月里一直挤压在他胸口的、那股让他生理性作呕的淤气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完全消失了。

……真是不可思议的际遇啊。

以幸福的人生去对比悲惨以获得宽慰是最最不耻的,可是,在见到那样的世界后,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被不时上涌的生理性呕意捆绑束缚着呢?

“雷蒙。”

“什么?”

“我不会在二十七岁的那年退役的,”陈清凡转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好友,“就算真的要退役,起码……我感觉应该是在三十五岁左右、以后的时候,虽然那个世界的乒协蛀虫只是想让我早点从聚光灯下隐退,但是他们的理由并不是全无道理……”

否则那个世界的[我]也不会在深思熟虑后选择在二十七岁的时候就退役。

“我会去当教练,”陈清凡示意雷蒙先别激动,“我也确实想当一个可以培育下一代的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