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过操劳中的国家队教练很干脆地说,“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你至少是知道这件事的,这几天还特意又分了点精力注意你、以防你太兴奋反而分心走神,看到你一直专注训练还觉得你沉得住气……原本的打算是只要提前一两天把机票和行程表给你就行了,但你……不,苏舟,你到底,你怎么能不知道、经过别人提醒后才意识到年终颁奖这件事的啊?凭你去年的表现,你难道不应该理所当然地认为你肯定要去颁奖现场吗?别的奖项不说,最佳新人奖除了你还有谁啊?!”

就连陈清凡这样的性格都忍无可忍地这样说了,也不怪这又是一次灯下黑效应了。

虽然本来的打算是明天给苏舟机票和行程表,不过既然苏舟都找上门来了,也不差这一天,陈清凡从右手边最下方的抽屉里掏出了一个文件袋,直接给苏舟递了过去。

“你自己回去看看,”陈清凡对自家外甥很放心,“行程安排方面我都把过关了,也和国际乒协还有迪拜那边确认沟通过了,理论上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你万一觉得哪里有问题的话就再来找我……行了,八点多了,你先去训练室集合吧。”

苏舟接过文件袋,看看陈清凡的眼下,看看陈清凡的脸色,看看陈清凡的嘴……总觉得连唇色都有点淡了。

苏舟犹豫踟蹰:“……教练,不是,舅舅,我现在叫你‘舅舅’,你昨天睡得还好吗?……几点睡的。”

陈清凡摆摆手,示意苏舟可以走了。

苏舟站在原地没动。

陈清凡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但因为没听到苏舟离开的脚步声,好歹是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也就这几天了,春节前我想赶着再处理一些事情……好了苏舟,我现在叫你‘苏舟’,你该去集合了。”

苏舟只能说:“好吧,教练,我们都需要你,别忘了之前你还发烧病倒了一次……劳累过度的话,亚健康的身体更容易生病,到时候才是真的麻烦,陈教练,我们都需要你。”

苏舟离开了。

陈清凡动了动有些发疼的嗓子,拿起手边的杯子灌了一口。

他皱起眉。

“……凉了的咖啡真难喝。”

而在这之后,苏舟又恢复了常态,虽然是仅仅两天的常态。

定点起床,定点睡觉,训练,吃饭,闲暇时间要不然是看看比赛录像,要不然是和队友们讨论各种或正经或不正经或职业或业余的问题,当然也会偶然在messenger上和他的欧洲朋友们简单聊聊,顺带一提,安德烈发了新的messenger,表示那套缺席了生日当天的高定的确在短时间内寄不过来,即使砸了重金加工加点,也还要半个多月,而半个多月后就是二月上旬了,还不如等着二月下旬的公开赛,到时候把生日礼物一起拿到公开赛现场。

这么一说……

苏舟一盘算,好像,除了小可爱的礼物、来自小蜜蜂大天使的转交礼物、安德烈迟到的高定礼物之外,二月公开赛本身,其竞争好像就有点激烈的样子诶…?

今天是一月二十日晚了,明天一早他就要坐飞机赶往迪拜了,苏舟想了想,还是在睡觉前打开了奥古斯特的messenger。

中国的夜晚是欧洲的下午。

苏舟在奥古斯特的对话框里敲了敲:【daddy daddy,二月份的公开赛,二月下旬的那一场,你参加吗?】

奥古斯特那边应该是正好处在休息的间隙,回复来得很快:【很遗憾,我确定会出席一月份的公开赛,但是二月份的那一场我大概率会缺席(大概率,倒也不是百分之百】

但是在奥古斯特那里,大概率其实就约等于百分之百了。

苏舟咂咂嘴,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