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止是你舅舅,还有你,有什么事的话要说出来,你觉得你舅舅有事,你告诉我,这很好,如果你有事,任何事,也要告诉妈妈,知道吗?”
“…………”躺在床上打电话的粥挠挠脸,“……好像也没什么能跟你说的事嘛。”
微翘的尾音像是在撒娇。
但是针对之前在罗马隐约意识到的、自家儿子的身上可能存在的一些问题不存在任何问题的话当然更好陈清荷不吃这套。
“粥粥,”这个女人的声色压低了一些,“‘你觉得’‘这件事’‘不用跟我说’,但这是你的判断,万一某件事其实很严重呢?”
但苏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是严重到需要专门去和远在欧洲、且和乒乓球无关的妈妈求助的……顶多就,就,一句想你了…?
“好嘛,”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依旧用着那种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大男孩来说过于幼稚的撒娇语气,“成长期内遇到的需要和大人求助的问题我会说的,但是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至少今天的、这一刻的我在担心的最大的问题是舅舅妈妈,春节的时候你要好好说说他。”
陈清荷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她有些疲惫,两天后她还有一场演奏会,这几天都在反复排练,为什么苏舟只是提了一句,她就瞬间理解到陈清凡现在大概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
因为她是这样的。
姐姐是这样的,被姐姐带大的弟弟是这样的。
可是在一个过早的年纪就意外失去了父母,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所谓的责任、未来、生活、压力、必须要做的事、不得不做的事、全力以赴的事、不想做也不能不做的事……
而乒乓球呢?
对于陈清凡来说,那可不是不想做但不能不做的事,而是梦想中的求之不的事。
正如小提琴于她。
挂断电话后,陈清荷压了好一会的眉头,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黑色:“……我和小凡这样就算了,那是生活所迫没办法,怎么粥粥好像也有点这样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