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一听,深以为然。

脑子不好的闻玉书如今正在老太太屋里,听着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阴阳怪气。

外面下着小雨,屋里飘着茶香,几个丫头围在老太太的榻前给她端茶倒水。

贺家老太太打扮的很精神,有些古时候当家主母的气场,银丝一丝不苟地梳起来,手腕上戴着水头很足的玉镯子,浑身富贵,就是眼尾的褶皱让她看上去刻薄,不近人情。

她早些年是大官家的闺秀,注重门第,以往是用得着这位“男妻”的嫁妆,为了她大儿子好,所以才捏着鼻子忍了,但如今贺家的危机已经过去,越发不待见这位让她丢脸的男妻。

贺老太太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眼神一撇身穿月白色长衫,站在中间的男人,敲打着道:

“你一个男人,能进我们贺家的大门,够可以了。这做人啊,要知足,承嗣把你娶回来,承受了外界多大的压力,你要知道感恩才对。”

大丫头们没说话,小丫头们纷纷低着头,有几个还在小心翼翼偷瞄站在中间的青年。

对方是江南人,性子温柔沉静,对她们这些下人极好,就是在这个家过得十分艰难,大爷不疼,老太太时常挑刺,不过即使是这样,别人和他问好的时候他都会笑一笑点头应下,她们都喜欢这位夫人,也心疼这么温柔的人要遭受这些。

青年一身白色长衫,眉眼温柔秀气,垂着眸,静静地听着,心里第三百六十次发出感叹。

【系统,老太爷真死了?有没有可能突然诈尸?我非得给他多纳几房姨太太,做人嘛,要大度,要知足!】

【系统看对方一副只要自己说可以他就能拿着锹去挖棺材的模样,干巴巴道:冷,冷静宿主,这不是灵异世界,贺老太爷死好几年了,烂得只剩骨头了。】

闻玉书惋惜了几秒,老太太还在阴阳怪气,无非想让他自请下堂,或者给贺承嗣抬姨娘,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失望地嘟囔。

【行吧,那我只能多给他烧几个纸人了,希望老太爷能记着我的恩,多给老太太托个梦,告诉她自己在那边过得特别好贴别自在,还给她找了几个“妹妹”,让她一定要大度。】

系统听着闻玉书咬紧后槽牙的话,缩了缩身子,溜了。

老太太说了这么多,终于累了,清了清嗓子,哼声:“行了,别在这儿杵着,去小厨房把我的燕窝端来,没个眼力。”

闻玉书说了声好,拿着伞出去。

外边儿天色暗沉沉的,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门口几个穿着马甲和褂子管家快浇透了,才看见威风凛凛的车队行驶而来,轮胎溅起路上的泥点子,他们顿时精神一振,急忙忙地迎上去。

几辆车的车门打开,拿着枪的兵一个接一个下车,在后面列成排,打头的那辆车熄了火。

副驾驶车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一个穿着军装,模样刚毅的男人下了车,甩上车门,快步到后面,拉开车门,恭敬地站在一旁。

几个管家下意识屏住呼吸,只见一只黑色皮质长靴踩在地上,身穿军装的男人从车里出来,他身形挺拔,立在车门旁,戴着白手套的手扶着帽檐,微微抬了一下,露出一双锋利的,黑若寒潭的眸,懒洋洋地打量着雨中贺家老宅的牌匾。

打头的大管家心头一跳,犹豫半晌,竟是不敢上前,咽着口水提高音量喊。

“二爷到”

茶楼窗边围了一群人,都在往外看,隔着朦胧细雨,看着挺拔的男人披上披风,谁也没理,进了贺家,身后跟着一群拿枪的兵。

几个管家就算再胆怯也要跟上去,大管家弯着腰,陪笑道。

“二爷,您看您是先去正堂喝口茶,等等大爷,还是……”

贺雪风唇角带笑,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