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在外面混的再好也怕孩子的老师,闻玉书这下算是体会到被叫家长的感受了,他这次来学校很低调,只带了邵正初和一位保镖,不过等车到学校,他去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引起了瞩目。

倒不是因为这些学生都能把他认出来,只是留着长发的男人少,留着长发还长成他这样的就更少了,他连西装都没穿,只穿了件v领的套头衬衣,隐约露出一道锁骨,牛仔裤包裹着一双腿,身后还跟着俩黑衣保镖从走廊过去,就让他们好奇地去张望,窸窸窣窣嘀咕这是谁的家长。

有猜是哥哥的,有猜是舅舅的,就是没人猜是父亲。

办公室里站了一排少年少女,和几个穿着体面的家长,闻玉书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他女儿。

那边三四个脸上带着伤的少年少女站成一排,他女儿单独站另一边,楚河汉界地分开,背着手倚着后面的墙,垂头丧气。

“……原本闻英媛上课的时候不开小差了,作业也有进步,我还挺高兴,但没想到她今天就先动手把几名同学给打伤了,”老师叹了口气,和闻玉书轻声说:“您看姜豪同学的眼睛,那么大一个淤青,问她为什么打人,她也不说。”

闻玉书瞥了一眼受伤的几个人。

其中一个少年眼眶乌青,很不忿地打开了母亲的手。

他父母开公司的,看上去很有钱,穿着体面,在一旁想碰他的脸又怕碰疼了他,大惊失色地问儿子疼不疼,要赶紧去医院,当父亲的已经开始打电话联系什么主任给儿子看病了。

闻英媛听得撇了撇嘴,头也不抬,嘟囔了一句什么,闻玉书觉得她说的大概是“至于吗,矫情”。

看得出来那夫妻俩对闻英媛也有很大怨气,但碍于他在场不好发作。

闻玉书表情冷淡地收回目光,和老师聊了几句,就走到闻英媛面前停下。

“……””

闻英媛没忍住抬头瞅了瞅他。

她一抬头,闻玉书才看见她也受了伤,嘴角坏了,头发也有点乱,看向他眼神忽闪忽闪,倔强地和他对视,那双黑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仿佛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掉下来。

闻玉书看过她脸上的伤,才淡淡开了口:“为什么打架。”

他刚说了一句话,闻英媛就有点眼睛发酸,敏感地察觉到那些和她打架的人正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她,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刚才羡慕过姜豪的父母那么心疼他,梗了半天脖子。

闻玉书什么也不说,和她渐渐多了些湿润的眼睛对视,闻英媛心里不舒服,很难受。

她养父以前陪她的时间并不多,那段时间生意上忙,当老大的每天枪林弹雨,顾不上她,她几岁开始才被抱到闻家给他当养女,早就记事了,又父母双亡没多久,在陌生的环境中更亲近笑呵呵的钱孝一点,所以钱孝说她父亲是因为闻玉书死的,她才会深信不疑,钱孝死的时候她才会红着眼眶骂养父是恶魔,激动地和他吵架。

闻英媛就像一头竖起尖刺的刺猬,刚和养父吵了架,告状太难为情了,装作不在意地偏偏头:

“他们说……说你不要我了,我身上都是公交车上的汽油味,污染了教室里的空气,让他们闻着恶心,就适合在垃圾桶旁边坐着,还把垃圾塞到我书桌和书包里面。”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才觉得委屈:“那个叫姜豪的,讽刺我就是个刷了金漆的假货,让我就别什么千金小姐的摆谱了,要是求他,他说不定能买我当女朋友,我没忍住,就一拳打了过去。”

“闻叔叔,我们没说过这些话,只是开个玩笑,问她怎么做公交车来的,没想到英媛就突然生气了,说我们瞧不起她。”

“是啊,英媛脾气太差了。”

那些少年少女赶紧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