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臣在呢。”

他压着小皇帝耳鬓厮磨了许久,直到对方腹中鸣鼓,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他,穿上衣服,出了大殿叫人备好早膳,再回来把缩进去的少年从被窝里抱出来,给他穿好寝衣亵裤。

低眉顺眼的宫人端着水盆,沉香皂进了门,放在窗前,后面跟着的几个拿着托盘的宫人,上面摆着熨烫好的龙袍,革带,香囊,龙靴。

仇晗远给闻玉书披了件外衣,带着他到水盆前净手,亲自把小皇帝的一双手放在飘着花瓣的温水中,用自己的手捧着轻轻搓洗,旁边的小太监福安瞠目结舌地看着,下巴都要收不回去。

他干爹那可是最爱干净的人了,先前给先皇上杯茶,不小心碰到,都要嫌弃地用帕子擦手,人家得脸的大太监怀里都是一叠一叠的银票,他倒好,揣了一叠帕子,专门用来给他干爹擦手的。

可今日他干爹不仅亲自给小皇帝洗手了,还偏头对他笑:“万岁可要好好净净手才行。”

福安自然不知道方才龙床上都发生了什么,站在一群宫人打头的位置,忍不住望了望糊了窗纸的窗户,今儿可真是太阳大西边出来了。

休沐了,仇晗远却不得闲,他诏狱里还有个人要审,陪着小皇帝用完膳食,就要先走了,因此对那硬骨头的官员很是不悦。

他给小皇帝拢了拢狐裘的披风,看着他上了龙撵,脸上的笑容才淡了点,去了诏狱。

听得见他的心声的闻玉书,早膳时就听见一旁的仇晗远在心中阴测测地想那官员不识好歹,边给他布着菜,边在心里想东厂种种刑罚,他是漫不经心了,闻玉书夹菜的手直抖。

天那,他能在三个疯子身边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

天那,怪不得人人见了仇晗远和东厂那帮人都和见了鬼没什么差别,闻言色变,真不冤啊他!

说起来还有点小羞涩,绕是他没穿前听上去有点夸张的家庭背景,也算见过点世面,但也没见过这样千姿百态折磨人的刑具啊,果然,还是老祖宗狠。

闻玉书唏嘘不已地端坐龙撵中,收了收心,准备去撩国师了,掀开了龙撵的的门帘。

旁边的福安瞥到这一幕,就连忙扬声:“停”

八个大力太监停下,轻轻放下龙撵,福安低了低身子:

“陛下有什么吩咐。”

闻玉书怀里捧着暖炉,犹豫了片刻:“皇叔,可在御书房?”

“摄政王的住所离得近,奴传膳前隐约瞧见他往御书房去了,王爷……今儿个脸色可不太好看呢,估计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福安思索了一下,说到后面就压低了声音。

闻玉书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先去摘星楼吧。”

如今还没到听国师讲经的时辰,摄政王又在御书房等着,几个太监面面相觑。

福安脑袋里闪过今早干爹给小皇帝洗手的画面,笑得很喜庆:“哎,奴才知道了。”

他直起了腰,扬声叫起。

闻玉书便将掀开的马车帘子放下去。

龙撵到了摘星楼前面,弟子还挺意外,先行了礼,进去通传,没多久就小跑出来了。

“陛下,国师请您进去。”

闻玉书点了点头,进入了摘星楼,来到江聿风待客的正堂。

弟子刚上了一杯茶,闻玉书还不等喝,江聿风便进门了。

国师今日穿了身青色绣竹叶的锦缎袍,发冠换成了一根玉簪,眼上还是两指半宽的白绸,腕上戴着珠串,行至到正堂中央。

“臣江聿风,见过陛下。陛下今日倒是勤勉。”

他不咸不淡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闻玉书听了以后有些脸红,知道自己昨天来的那么晚,今天又这么早,总归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