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的父亲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比同龄人更苍老一些,脸颊更瘦削,脸色有些灰败,就算这样也掩饰不了他年轻时的好样貌,邵言锐依稀能从那轮廓里看出和徐泽相似的地方。
“感染了?并发症?”徐泽嗯了一声,“做那种生意的,每次手术都会换地方。
都是些隐蔽的普通房间,可能器械都没消毒,挺正常。”邵言锐轻轻牵住了徐泽的手。
“你不欠他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说出心里话。
“嗯。”徐泽笑了笑,神色挺平静的。说实话,他这两年间心里其实都憋着对徐家栋的一股恨劲。
凭什么自己要替这个不负责的爹还钱?凭什么他的人生要被这样的人渣毁掉,为他浪费最好的时间?就算告诉自己是为了最重要的爷爷,放弃学业也不后悔,但他还是有一股憋闷的、委屈的、无法释放的不爽郁结在心里。想等找到徐家栋,朝他宣泄。
可是现在,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如今看着病房里行将就木的人,他那股恨和郁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散了。
过去发生的都已经过去,没什么好追究的了。人一双眼睛长在脸上,就没道理总往后脑勺的方向瞧。往前看,才是生活。
也许每个人这一生都会注定遭遇一些事。可能你会因此承受痛苦,难过,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垮,失去很多。
但只要扛过了,努力站起来继续走下去,一定会收获更多珍贵而美好的东西。
徐泽握紧了掌心里的那只手。
“走吧,回去了。”
“今天小年,兰姐让去店里一起吃饭。”
91一起回来
腊月二十四,小年祭灶。
大多数上班族还没有到休假的时候,仍处于苦逼的工作当中,邵言锐手头上的项目也已经到了收尾的边缘。大家都指望能在年前把项目结项,回家舒舒坦坦过个好年,所以前段时间一直在加班。
好在如今他们公司合同上要求的所有设备都已经安装完成,就等最后的调试验收了,邵言锐这个周末才有了点空闲。
从医院去会所的路上,邵言锐先拖着徐泽去超市买了点东西。
毕竞空手去蹭吃蹭喝也不好,更何况徐泽的事情还麻烦几个老板挺多的,邵言锐记在心里,烟酒都置办了些,一会儿好送人。
徐泽本来想说不用,但邵言锐一个眼神飞刀过去,他就乖乖闭上了嘴。
他跟在认真比价然后不停刷卡买单的青年身后,老实地提着礼盒,心里想着这种事还是不要忤逆一家之主了。
大不了之后再找机会替他们家小勺把钱都给赚回来就好。
另一头,兰舍养生会所里。
今天的会所依旧开着门,但门口却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