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破抬头,二爷叫的是许大哥?

陆辑尘不觉得自己叫错了。

一文一武,一陆一许,是之念耗费心力最多的两个人,在地位上,他们本就是平等的。

只是自己是之念的房里人,他们这些比他还早跟在之念身边的人,才勉强因为之念的面子叫他一声‘二爷’。

‘房里人’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私下就是这么说他的。

许破不是扭捏的人,见状,抬步上马车。

真正对上车内的太子殿下许破才明白,很多人转向太子是无法更改的事。

他们本就和陆辑尘联系过,如今陆辑尘封位太子,不跟着太子,难道等着被太子清算吗!

今日太子在城外的气势,以及此刻给人的压迫感,他握在手里的大军,但凡长点脑子,都知道要效忠于谁。

但,他是郡主的人。

是郡主为他寻妻,救他许家于水火,没有郡主,就没有现在的他,恐怕要令殿下失望了。

许破最大的不满意,是郡主一心栽培的人竟然是当朝太子!

333犬子入百山

简直像皇家给郡主做的一个局,白白耗费心神培养,到头来还搭上多年培植的势力。

但许破神色依然恭敬,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郡主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也全当一场人员调动就算。

陆辑尘看他一眼,见到他,好像这汴京城又回到了她在的时候:“许大哥何须如此谨慎,不妨说说,大哥多久没有收到郡主的回信了?”陆辑尘亲自给他倒杯茶,嘴角含笑。

许破愣了一下,继而面上诚惶诚恐的接下。

可如果这还是试探,许破回的十分谦卑:“下官决定不日将犬子送去百山郡,由郡主教导。”这句表态,足够明显。

他不会和二爷你来我往,态度始终鲜明。

陆辑尘不禁舒口气,总还有人记得,她为他们的付出。

陆辑尘神色缓和下来,放松的靠在车壁上。

他本就是臣子,不是太子:“我和你……”想的一样。

可,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然后呢……

一起商讨之念的下一步计划吗?他们两个现在谁知道?

还是说他也想去百山郡,他去的了吗?又以什么身份去?

当过大周太子的他,去了百山郡能做什么?

领兵?她下面的人不会真心执行大周太子的决策。

会对他的每次行进,谨慎的推演又推演,唯恐他要剿灭郡主的势力。

文职?

文职的要职,之念就是给他,那些老学究也会日日不停的向她谏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郡主是要让老臣以死明志啊’。

最后的最后,是他挂个闲职,在她的行进路上无所事事的做个旁观者。

这不是之念想要的。

所以就算他去了百山,多年后,之念或许也会送他回来。

已然无解,说出他的心声,在别人面前也会只觉得可笑。

他说出来,听的人更觉可笑。

如今有些话,他连说都不能说了:“嫂夫人有消息了吗?”

“回殿下,没有。”

“将孩子送去,可舍得?”陆辑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许破沉默的看着茶杯。

许寻贺是他唯一的孩子。

郡主知道,水河为他留下的唯一孩子对他意味着什么。

这些年来,他一步不敢让孩子离开自己。

即便上战场也带着!

他死!儿子死,他生,儿子生!

绝对不会酿成水河那样的悲剧,也不会再抛下与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