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辑尘见他又落后了很多,不禁回头看大哥。

陆竞阳看着他停下来的脚步,就如任何一次一样,二弟的眼里没有任何变化。

陆竞阳跟上。

陆辑尘与他并排走着:“训练太累了?”

“……没有……”

“大哥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我听谷丰说,你除了跟谷丰学武艺,还在跟秋平学习,秋平才多大,身强力壮,大哥什么年岁了,还是要注意身体。”

陆竞阳一时间哑口无言。她身边还有秋平这样厉害的人守着,她院子里的婆子也有武艺。

陆竞阳更安心了一些。

至少……她能保护好自己。

陆竞阳可悲地慢慢走着。

陆辑尘突然停下:“大哥去哪里?不是说要去母亲那里吃饭?”

陆竞阳猛然回神:“母亲?对,对……”好像是有人这么传了话。

陆辑尘疑惑,见大哥又垂下了头更摸不着头脑:大哥怎么了?

陆竞阳满脑子都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他自己是皇后娘娘的儿子的?知道后,怎么还能对着那么一个人叫出娘,还能叫他大哥……’

还不离开这个家……

……

喜乐堂。

当陆竞阳看到坐在喜乐堂正堂上的那个人时,什么都有了答案。

她平和地坐在那里,往日尖酸刻薄的母亲‘慈爱’地陪在一旁,父亲也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安分地喝着晚茶。

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就连曾经有那么多想法的罗娘,也笑着陪在她身后,三人说着什么,都笑了。

屋内暖意融融……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家。

“回来了。”

很随意的一个问候。

“回来了。”

两人的大氅有人收走,新茶已经摆上茶几。

陆竞阳一时间忘了该先迈哪一只脚。

陆辑尘已经在靠近她的椅子坐下,很自然地问着她们在聊什么?

陆竞阳向‘姑母’的那一边走去,端起茶……

突然想起徐不歪说过的那些话,整个人像吞了蛆一样难受。

可偏偏那个人无论身份、地位、能力都高于他很多。

陆辑尘、徐不歪,还有他……

陆竞阳突然意识到,他距离他们很远很远,无论他们之间发生怎样的故事,都已经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他连站在他们中间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认识,比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个牌位时还要沮丧。

269一家人

罗绒儿代替了夏静的位置,坐在林之念和陆老夫人身后,给两人剥坚果,听到陆尚书问。

罗绒儿恭敬地放下坚果皮:“正说织坊的趣事。”

陆老夫人笑着应和:“她呀心思巧,什么都讲得好玩。”

罗绒儿可不敢认,她在外面跑得多,当然知道大夫人才是如今汴京城最炙手可热的人。

那个轮胎什么的,她想都不敢想。

而且她还听说丐溪楼不单汴京城有,大周很多郡县都有。

连她作坊里那些逃难来的工人,都说,他们老家也有丐溪楼,就是不知道跟汴京城的丐溪楼是不是一个楼。

他们觉得不是。

但罗绒儿觉得就是。

心里对林之念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

只要‘一家人’吃饭,她就坐在林之念身后,‘伺候’着她喝茶、吃果,顺便讲讲她作坊的事。

有时候夫人会给意见,有时候就是听个热闹。慢慢的就养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