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知,大海根本从未向他打开。
就连她看到的月色……跟他都是不一样的……
就如她说的。
小了。
他的天地小了……
文明之大,如海,可肆意让人去行舟,让人去渡。
结果他从来没去想过看看,所以就从不想去造舟舰……
直到今天,所谓的时间长河,文明之路,才如银河散下,看到了影影绰绰的影子……
……
月上梢头。
陆辑尘听完谷丰的话,踏入她院子里的脚步没有停。
谷丰见状有些着急,也只能咬牙跟上。
大夫人的院子很少动用杖刑,但今天下午大夫人从天福寺回来,大夫人的院子杖责了春草、秋平两位大管事。
全府到现在气氛都很压抑,就连老夫人说话声音都轻了不少。
……
陆辑尘到的时候。
畅心园早已恢复如常。
夏静在房里伺候着。
林之念正在处理书案上的书信。长发挽起,裙衫肃静,温婉宁静。
夏静俯身:“二爷。”声音很轻,怕吵到了夫人,接过谷丰手里二爷的大氅挂在屏风上退了出去。
谷丰也跟着退了出去,忍不住悄悄看了夏静一眼,突然觉得她们也练出来了,发生这种事,这些小姑娘们也能面不改色。
但,到底谁要打的,是律善堂还是夫人?谷丰又不敢问。
因为在陆家,做主的是大夫人,大夫人身边的亲卫就高他一级,有些话就不能随便问。
林之念没有抬头,回来的晚了些,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刚刚又哄了闹腾的两人睡觉,现在自然就还没有睡。
陆辑尘没有发出动静,拿了一本书坐在一旁看。
能在天福寺出事……
必然是因为魏迟渊……
她见到魏迟渊了?
陆辑尘心忍不住紧了一下,带着握书的手都忍不住用力,她……怎么想……
224他的感情
夏静端了红糖奶皮过来。
陆辑尘已经起身,接过来。
夏静见状,看了夫人一眼,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退了出去。
陆辑尘走过去,没有发出动静,将晚食放在她桌子一角。
林之念垂着头,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格外专注深邃。
窗外,偶尔几声夜鸟啼鸣,衬得室内一片宁静祥和。
窗户开了一角,夜风吹进来,衣角随风摆动,她与周遭的墨香、书卷完全融为一体。
陆辑尘转身,关上了窗户,转头,她依旧在光影里,书桌前堆叠着厚厚的典籍,笔架上,一杆杆狼毫笔静静地等着垂青。
她手臂微悬,笔尖快速走过,纸案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墨汁,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闪着微光。
陆辑尘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她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温润,肌肤细腻光滑,字却端宏大气,其实人比大多数女子都要温柔。
甚至容易对身边的人心软。
他记得他独自出征那次,披上战袍,签下生死,与万千将士歃血为誓,临行前,第一次抱她。她虽然愣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
他得胜归来那天,抱起她,她与他,与那天在场的所有丫鬟、仆妇一起笑!他那年满二十岁。
也是那一次。那晚……
他依仗着喝了一点庆功酒,中规中矩的推开她房间的门。
她刚刚沐浴完还没有睡,闭目躺在藤椅上,红玉等人正伺候她推香膏,见他到了。
红心推来了屏风,隔开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