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渊将她的头更贴近他的胸口:“魏家,长盛不衰。”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头上,让她的头无限贴近自己。

林之念从来不对力量悬殊的事,做无畏的挣扎,浪费精力也浪费时间,但不代表她不语言攻击:“不是我说,你其实可以试着当当皇帝,格局可能会大一点,毕竟从一个‘小偷’的角度看大周,把大周和魏家看窄了。”

魏迟渊一时间很想笑,小偷?都想捏爆她语出惊人的小脑袋!她知不知道魏家意味着什么:“怎么说?”人在怀里,他耐心不错。

“也没有什么,就是世家大族看皇帝,总觉得他们如流水。就像树叶上的虫子看果实,觉得不过是落了一茬又一茬的吃食,觉得果实万分可笑,而不见,只有苹果关心大树的根基,关心明年会不会结出更甜的果实、结出更好的种子,因而关心阳光、关心土地、关心叶子。虫子嘛,就只关心叶子肥不肥美、占没占据更多的果实,自己壮不壮实。你不就只关心你魏家,壮不壮实。”

222她的耐心

魏迟渊神色僵住,这是骂他?骂的还不留余地?

虫子?魏迟渊几次欲开口反驳,又闭上嘴!因为找不到反驳点。

皇家拿到了,他就拿不到。他当然不关心皇家掌控的区域烂成了什么样子。

她这张嘴……不得不说……

魏迟渊气得想捏她的脸。但最后依旧没有松开抱着她的手。

魏迟渊不想,破坏这一刻的假意:“你说的对,回头有机会我做做帝王,跟你说说感受。”

林之念不得不说,年龄是个恼人的东西,它让它的主人不容易被激怒。尤其这个人本身,就不容易被激怒。

“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魏迟渊突然很想知道。

林之念避了一下,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耳朵本身却比耳朵更早感觉震动,蹙眉:“想要你松手。”

“换一个。”魏迟渊声音温和。

“从这里出去。”

低沉的笑声隐隐传来:“不如你正经说一个,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放开?”

“……不如我们去大街上抱一抱?”让大家都来看看,多有意思的一场戏。

魏迟渊隐约感到她的不耐烦,猛兽怎么可能没有爪子,就是偶然好脾气的不计较也有时限。

魏迟渊突然用力抱紧她,将人完全贴在自己身上,慰藉多年相思:“你对我就没有别的想法?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你提……”

“……”

“那止戈呢,我的你的,都可以是他的……”所以止戈是谁的?

林之念的手扣在了弓弩上。

魏迟渊身体僵了一下……

“把门打开。”

密室的门缓缓打开。

她和他如今的身份在这里,不管谁的人,消失的时间太长,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禅音重新回荡,空谷绵长。

外面的声音随着石门开启,一点点穿进来,稍显空旷的廊道里阳光照进来一缕。

一柄锋利的袖箭,击碎他头上的发冠,叮当散落在地上。

从转角走过的人听到声音抬起头,除了高大的墙体什么都没有看见,又朝远处走去。

长发从头顶散落。

视线刹那交错。

她在眼神触及的一刻,瞬间转身,接过丫鬟手中的帷帽戴上,动作一气呵成。隐入转角而去的人群中。

……

魏迟渊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离开的地方,密室的门早已关上。

诸行从另一条路进来,看着家主散下的头发,地上碎了的玉冠,心咯噔一下,不敢再看,小心退了出去,没敢上前。

魏迟渊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