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周离开古堡,她没有给他任何电话,任何信息。
就连那次分别,也是普罗米斯转达的。
不过他们本来就很少用手机联络,结婚大半年了,一块屏幕就能看完他们所有的线上沟通信息。
他们的主要交流都是共处一个屋檐下发生的,因为密闭独处空间,不得不交流,而手机联络则意味着额外的需求,代表思念,他会盯着手机犹豫要不要给她发信息,但他知道她肯定不会有这种烦恼。
所以不管是由管家而不是电话告知分别,还是持续收不到她的信息,他都不觉得奇怪,哪里知道回来她就变成了这样,像是变了个人,柔弱地不能自已。
因为他的问题,她又抽噎着哭起来,眼泪浸湿了他的衣领,又将他的肩头打湿。
洛克兰极度厌烦哭哭啼啼的女人,但雪莉娜是个例外。
她很少哭,所以每次掉眼泪,他也跟着兵荒马乱,好似她脸上滑落的不是泪珠,而是核弹。
通过她几乎辨认不清的呜咽,他大概理清了事情的逻辑:
泰格夫人病重,迟迟不见好转,她非常担忧,但又帮不上什么忙,更加怨恨自己苦练那么久的绘画没有任何长进,不能帮母亲缓解一丝一毫痛苦,真是没用……
可怜的雪莉娜。
洛克兰轻轻拍着她的背部,任由她发泄,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难以辨认,到后来成了清浅的呼吸。
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在梦中还微微颤抖着,好似怕冷。
窗幔被晚风吹得哗哗作响,洛克兰朝窗口望去,透过缝隙看到外边彻底暗下来。
他是中午下班匆忙赶过来的,午饭晚饭都没吃,到古堡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看外面的天色估计现在都八九点了吧?
即使是夏天,深山古堡的晚风还带着凉意。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不禁有些懊恼。
开车过来的路上他嫌热,脱了碍事的制服外套,丢在驾驶室内,现在身上只有单薄的米色衬衣,根本无法为她带来温暖。
抬起头,借着灯光,注意到对面的长沙发,也就是刚才雪莉娜睡着的地方,有一张绒毯。
他想要伸手去够,但距离有点远,又怕弄醒怀里的人,手指艰难地一点点向前。
从黑暗中,突然钻出一只手,捡起绒毯,递过来。
原来是普罗米斯。
台灯的照射范围有限,再加上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雪莉娜身上,连普罗米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多谢。”他接过绒毯,严严实实地盖在雪莉娜身上。
“雪莉娜小姐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普罗米斯说,“要不要将她抱去隔壁的客房?我已经安排女仆收拾好床铺,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不用,你不是说她好不容易睡着吗?那样会弄醒她的。”洛克兰低头帮她把散落的发丝拨开,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就算操劳过度,短短七天也不可能变得这样羸弱。”
“就跟我之前和您说的一样,泰格夫人突发恶疾,雪莉娜小姐留下来照顾她,但夫人的病始终没有好转,雪莉娜小姐也跟着病了。”
这些与雪莉娜的呓语完全吻合,洛克兰推测道,“你说的恶疾是不是指信息素依赖症?”
普罗米斯点点头,“是的。”
“信息素依赖症又不会传染,雪莉娜怎么也会跟着生病?”
“可能因为雪莉娜小姐是Omega吧?自从泰格夫人生病,雪莉娜小姐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没日没夜地守着夫人,情绪一直很低沉。”他停顿了下,又说,“我请了心理医生来疏导,但疗效甚微,医生说Omege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