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经入夜,L城已经被毁得七七八八,所幸这一片虽然是老房子但是质量不错,有小面积的坍塌但没有全毁。若是全都塌了她们根本没有机会逃上来。

死了不少人,但虞宸还是看见了活人,还是一个小区的熟人,她爸爸以前的学生,拜托了对方开车送她父母去医院。对方也要将受伤的女儿和妻子送去治疗,车里坐不下这么多人,虞宸和保姆就没上车。手机没信号只能暂时约定了几家可能没塌的医院,回头虞宸再一家家找。

车还没开出两百米,突然被拦了下来,一群穿军装的军人强行把车门打开,将车里的所有人都带走。这事情发生得特别快,虞宸反应过来时人就已经被押上车了。她飞奔上去想要阻拦,高跟鞋鞋跟瞬间崩断,要不是小保姆拉她一把这一跤摔出去可是实打实要摔出个好歹。车已经开远了,虞宸坐进她父亲学生的车里往前追,小保姆也在车上,两人一转弯,吉普车没影了,余震来袭,整块大地轰隆隆地响,她们眼睁睁地看着一条裂缝从远处像闪电一样劈过来。

虞宸急打方向盘,躲过了裂缝却撞上了路边倒塌的树干,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待她们醒来,哪还有老太太老爷子的影子?

虞宸额头破了,血不注地往下流,她拿随身手帕摁着伤口,眼都气红了。

小保姆也被晃荡得头晕脑胀,还得安抚她:“姐,你没看那些人都带着枪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警察,说不定是趁火打劫的呢。咱们追也追不上的,追上了更可怕,说不定会被一起带走。姐,咱们还是先保住自己再想办法吧。”

小保姆说的话在理,但虞宸依旧很气愤又害怕。她父母一辈子教书,本就文文弱弱,加上年纪那么大了还受了伤,哪里经得起折腾?那些武警完全没轻没重,也不知道把他们带到哪里去要做什么。

虞宸在极度担忧中度过了一晚,第二天小保姆碰到了一个老乡就走了,虞宸听说西边有个救济站,正要前去救济站打听父母的消息顺便找些食物和水,就遇上了这三个武警。

“我们是什么人?没看见这身衣服么?武警。”武警之一冷笑着回答道。

“武警?武警你们不救灾也不救人,凭什么抓人?”虞宸愤怒道。

见他正要开口,另一名武警面无表情地提醒道:“不要多嘴,小心多说多错,被处分。”

那人果然忌惮地收声,不再理会虞宸说的任何一句话,用束缚带将她双腕捆在身后,嘴上封了胶条,丢上吉普车。

吉普车里不止她一个,还有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的身边挤着一名小男孩,小男孩也同样被捆绑封嘴,汗水将他柔软的短发粘湿,他闭着眼已经昏迷,小小的身子随着车身摇摇晃晃。

车里的人不知是不是已经严重脱水,全都病怏怏地像堆死肉毫无生气。

一种死亡的恐惧感从她后背爬到了头顶,如同一股强压压迫着她的大脑,让她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一名武警去开车,其他两名挤进了吉普内。他们的枪口一直对准车里的人。无论谁轻举妄动,他们一定会开枪。

车缓缓开动,高高的底盘能在碎石路上摇摇摆摆地顺利前行。

车刚刚开出五十米,他们看向车外的表情有些微妙变化,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将枪口转向了车外。

虞宸回头,看有个人竟向车的方向全速奔跑过来。

那个人,她认识。

边媛!

她几乎要叫起来别过来!他们有枪!

武警丝毫不手软,对准了边媛便开枪。虞宸发了狠撞上去,这一枪打中边媛脚下的石头。边媛身子歪了一下,脚步并没有停顿,反而奔跑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