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颖以后脑勺疼一整周为代价哄下达摩吃饭。达摩吃了东西，另一只猿人看着也放下戒备开始吃点喝点。宋颖闲着也是闲着，经常蹲在那房间里和达摩说话，说她们以前的事儿，说那最烦人的发行如何被老板炒了鱿鱼，说那最风骚的新人怎样勾搭上经纪人，说以前的爱恨情仇，希望能唤起她的记忆。

达摩倒是一知半解地沉默着，偶尔也听她说话，大多数时间里都在玩手里的小木棍。

有时候说着说着宋颖都觉得那些事离她好遥远，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又开始惆怅，大概这世界是回不到从前了，她能不能离开这儿都难说。

人生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结束了。

达摩她们待着的房间门上有个透气的小窗户，时不时会走来几个小喽啰往里看，特新鲜这两只猴子。宋颖通常都会用凶狠的目光瞪回去，除非疯子来了，她看都懒得看。

这疯子的确是名副其实的疯子，就算戴昭怎么强调让他们不要往地面上跑，他都听不进去，疯了似的迎着大火往上窜，身上被烧伤也不管，领着几个小弟将烤熟的兔子和昆虫尸体弄回来切肉下汤吃。偶尔还会带回来几个活人。

这些活人全都是无处逃生的灾民。原本从隔离区逃出的灾民抢了些武器，组建起了一支武装力量想要冲出L城寻找生机。没想到封锁墙一起，根本没可能翻过去。“光明”计划一启动，少校禾束亲自监督，确保L城内百分百无生命残留。这些灾民很快被一举击垮，多数被杀，只有少数人逃走躲了起来，藏到雨林深处。其实灾民已经很谨慎了，除了觅食之外完全不出来，而觅食也是在大晚上出动，尽量避免和军方正面冲突，也害怕遇到暗礁那伙人。他们算到了军方和暗礁，却没想过还有一帮恶徒在暗中作祟。

疯子将七八个灾民抓回来全轰到一个小房间去，正好又遇见边媛和辛以瞳，疯子随手拽过一个黑长发脏得跟拖把似的女人，舔了舔她的脸蛋，挑衅道：

“小爷又找到乐子了，来呀，继续管小爷的事啊。”

辛以瞳犹豫着，边媛拉着她就走。

疯子在她们身后大叫：“怎么走了！看小爷在干嘛！”

衣服撕裂的声音和女人求饶的声音大作，辛以瞳有点动摇，边媛依旧拽着她的手，提醒道：“别管了，那个女的注定要死在这里，你无数次想要救她都没成功，反而让自己受伤。这次你就听我的，跟我走。”

疯子故意发出满足的声音，让辛以瞳脑子一阵阵地发紧。

“你这个禽兽，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要下地狱！禽兽！”

女人呜咽着，眼睁睁地看着辛以瞳她们越走越远。她用力抠住凹凸不平的肮脏地面想要从疯子的身下逃开，被疯子拽着头发扯了回来。

“呼、呼、呼。”疯子光着的上身满是汗水，撅起嘴，故意发出声音让边媛和辛以瞳听见。

女人从撕心裂肺的求饶到语无伦次的痛骂，没有被饶恕，反而让疯子更兴奋。就在房间外，就在基地里，众目睽睽之下欺辱她。

小喽啰们跟着起哄，摩拳擦掌想要接力的大有人在。而和她一起被抓回来的灾民全都耷拉着脑袋，完全不去看她。

边媛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论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仿佛没有听见。辛以瞳却非常煎熬，女人的声音抓着她的神经，一爪一爪撕着她的脑袋，令她手心发汗，步伐摇摆着，天旋地转。

“边媛……”

边媛说：“听话。”

疯子拍打着女人的屁股，将她翻了过来，招呼兄弟们一起上。除了辈分最小的两个人拿枪指着灾民，其他人一拥而上，急不可耐地排着队，催促前面的人快点儿。

女人抬头望向边媛和辛以瞳的背影，眼泪从一眨不眨的眼睛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