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浆了。”陈果很冷静地总结道。

宋颖脸色堪比车顶：“……我觉得我快死了。”

作为拿到驾照后从未被扣过分的中国好司机，辛以瞳缓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看了一眼车顶的可怕场景，胃里也翻江倒海很不舒服。

“你看。”边媛指着前方的树洞道，“那是巨鸟的巢穴，肖琴就在那儿……记得，把肖琴带回来，一定要把她带在身边。”

陈果道：“把树洞当做巢穴果然是巨嘴鸟的习性。”

巨鸟收敛的翅膀伏在树洞口，肖琴被一群饥饿的幼鸟扯来扯去。

“这是不是已经死了？已经这样了还能抢救？”宋颖瘫软在椅子上，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陈果很认真：“师傅说了，一定要把她救回来。”

辛以瞳道：“所以这关卡真正的危险是黑寡妇？冲过了那关还有什么危险吗？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将车开过去把它们赶走？”

边媛没回答她，手从她的手背上滑开了。

辛以瞳：“边媛？”

再低头看边媛时，边媛没了声息。

辛以瞳愣了愣：“边媛？你睡了？”

边媛还是没动静。

陈果立即解开安全带快步过来，边媛腰间的血早就将她的衣服浸透，血沿着衣角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边媛坐靠在那儿，安全带护着她僵硬的身体，垂在半空的手慢慢冰冷。

陈果探了一下边媛的鼻息，神情一变，望向辛以瞳。

辛以瞳的手还压在方向盘上，巨鸟凄厉的警告声刺得她耳膜一阵阵地发疼。幼鸟已经将肖琴的皮肉撕得七七八八，T299操作系统不时闪动着Touch PW的提示，整个车厢内闪烁着红色的灯光。

她们三个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边媛死了，在谁也没能想到的时候死了。

辛以瞳看着边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是好像这一幕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什么时候，哪次轮回，几次元的宇宙中，她经历过很多很多次和边媛的离别。

她好像一直忘记了最重要的事。

……

边媛记不清是否说完了她想说的话。

在她意识越来越缥缈的时候一直在反省这次循环失败的原因。

上一次成功逃离L的城在细节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拿了没有能量的M68独自去见了肖琴和伪装成王峰的小武，小武从肖琴那儿知道M68的厉害，想趁边媛不备将其抢夺。边媛当然早就知道他会怎么做，没有能量的脉冲枪被抢了完全无碍，她用藏在衣服里的手枪一枪杀死了小武，并告诉剩下的小喽啰想要物资和武器就叫你们的老大亲自来谈。

武警突然到来想将她们全部杀掉，小喽啰们奋力反击，双方杀得你死我活之际边媛趁乱救出了肖琴，腰部中了一枪。之后发生的事和这次一样，追着巨鸟冲破黑寡妇的网，杀死它们之后把已经到了幼鸟嘴边的肖琴救了回来。

她成功地见到了这帮罪犯的头目，而后一路披荆斩棘冲出了L城。

本以为已经成功逃脱一次，这回循环应该更顺利，谁知她没能挺过来。

所以这一枪是不是可以避免？但是上一次她也中枪了，为什么没死？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极力地回想两次循环中的差别，辛以瞳的声音越来越远，脸庞也越来越模糊。

……

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边媛的身体终于刺破了意识的海面，挣脱幽暗无边的深海，贪婪地呼吸着能让她活命的氧气。

一瞬间大量的记忆争前恐后挤进她的大脑里，她知道时间又重启了，而这次她依旧保存着记忆。

第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