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雅集的日子。
晴光万里,微风拂动,吹动贵女们摇曳的裙摆,引得娇笑惊呼声一片。
管家在宋婉耳边道:“都准备妥当了,世子妃。”
廊庑下,灼人的日光一点都晒不着,宋婉眯起眼点了点头,“辛苦管家啦,等着雅集办完,咱们就都能松快松快。我跟这些年轻女子也玩不到一起去,一会儿我就找个地方躲懒啦,还得靠管家您多照看。”
“嗨,世子妃哪儿的话!”管家脸上挂着心悦诚服的笑,据说上次戚家贿赂之事,世子妃很是局气,并未将此事全推到他身上,“这日头大,可别晒着您,您就放心歇息去吧!”
宋婉并非是想躲懒,而是躲着沈行。
这样的日子,他肯定在场,而她再出现就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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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陆洵也受邀前来,在沈行的书房中为他研墨,压低声音道:“照王爷的吩咐,彻查麓山上的那两个文人,其中一个果然并非孤家寡人,有家眷,全都抓起来了。”
文人有些傲骨,实属正常,更别说有些才华和抱负的文人,那骨头才硬,一门心思为自认为的明主效忠。
这样的读书人、文人,若是赢逼他们,他们是转不过来弯的,逼得急了,反倒成全了他们的杜鹃啼血。
前几个月突袭麓山,那两个束手就擒的文人都是硬骨头,不得不找了他们的亲眷来。
“好好招待,且不可伤他们。”沈行松了松领口的鎏金领扣,继续笔走游龙,“其中那个姓元的,在前朝官授翰林,还进了礼部,若不是改朝换代,假以时日就是进内阁的料,敲打敲打他。”
陆洵明白了他的意思,颔首道:“是,这个姓元的一把岁数了,也没什么亲人在世,就固执的觉得是咱们陛下致使他家破人亡的,现在跟着沈湛,非要反了天去!”
“另一个已经吐口了,说是在凤阳,有大动作。”
沈行的笔停了下来,眼眸幽遂,“凤阳?凤阳一马平川,乃龙兴之地,他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