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黑金蟒袍上金线狰狞,在雨幕里透着一股权势的气息。
“掌印?!”侍人道。
“雨天路滑,这么急作甚?”司礼监掌印李舜道,松了手,目光落在侍人怀中的折子,“荣王府递的折子吧?”
“是……”侍人道,“才送到顺贞门上的,奴才瞅着天色不早了,趁陛下用晚膳前给呈上去。”
李舜脸上淡淡的,似乎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手上的珠子收回袖中,伸出一双修长干瘦的手,“拿来。”
侍人:“……”
司礼监批红的权,早在皇帝亲政的第三年就收回了。
李舜从小内侍手中夺过折子,慢悠悠撩了他一眼,像是自言自语,“荣王殿下自己遣人来知会咱家把折子撤回。”
“也真是倒霉催的,若不是三日前贵妃产下的小皇子早夭,也不至于连册立世子妃这样的小事都得挑时候。咱们陛下丧子,荣王家添人,这不是给他老人家添堵么!”
一声惨烈昂长的哭号隐约从毓秀宫的方向传来,在这寂静的宫墙里听着尤为渗人,不禁让人心里一哆嗦。
李舜怅然叹了口气,又将手中的菩提慢慢摩挲。
天家本就情分淡薄,更别说皇帝今年都满头鹤发了,早就看淡了生死,就拿对于小皇子早夭这件事来说,皇帝眼皮都没抬,反倒不顾贵妃哭得死去活来,当即降了她的位分。
贵妃降到美人,嗨,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