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音:“……”

感冒头晕,沈辞音没去和他们一起吃早餐,在小区门口买了杯豆浆外加一个包子,提着回了家。

刚坐下不久,门就被敲响。

她走过去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没想到会是言昭,愣了一下,没急着开门,先跑回去又拿了个东西。

门打开,言昭一眼就看见面前的人老老实实地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迎上他的目光,沈辞音解释:“怕传染。”

言昭笑,扯掉她的口罩,顺带捏她脸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门框是一条分界线,言昭站在楼道里,沈辞音站在门内,将区域明暗地分割开。

上一次他来她家,还是她喝多了那次,之后,言昭没再踏入过这里。

沈辞音的个人领域,如同她的心一样充满防备,想要进入,必须得到她的许可。

言昭问她:“能不能进?”

她站在那儿,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慢慢地侧身,为他空出进门的通道。

他迈步踏入,沈辞音从柜子里想给他拿拖鞋,但她这儿也没有男款的,就拿了一双淡粉色的给他,上面还有花纹。

言昭低头看了眼。

“没有别的了,鞋有点小,但能挤一挤,不然你就光脚。”

“……行。”

大少爷选择光脚,走进客厅:“药吃了?”

“家里有,还没来得及。”

言昭将袋子扔到茶几上,里面装的都是药:“现在吃,有水吗?”

“有的。”她转身往厨房走,倒了两杯,拿了一杯递给言昭。

言昭看着她吞了药,转头看过去,茶几上还摆着电脑。

“还在工作?”

“回家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材料的错误,赶紧核一下。”

他差点气笑:“生病还想这些,沈辞音你真把自己当超人?”

“……感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她双脚蜷起,踩在沙发上。

“你们领导有问题你可以随时告诉我。”

“她挺好的……现在的工作强度真的可以了,还是我当初实习的时候比较痛苦。”沈辞音抱着膝盖,难得地和言昭说起自己这九年,“当时一边要上课,一边要工作,有时候加班晚了回宿舍,阿姨都关门了,还得麻烦她起床开门。”

第一份实习,沈辞音进了一个大公司,竞争压力很大的一个组,上司是个不近人情的工作狂,并不因为是实习生就手软几分。他们干着和正式工一样的活,却因为不熟练而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学习适应。那时候熬夜是常事,工作不能怠慢,学业也不能丢,压力很大,瘦了不少斤,抵抗力急剧下降。

有一次生病住了几天院,晚上,她一个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一边回工作群消息,一边复习课件,隔壁床小女孩感觉不舒服,哭着喊妈妈,女孩妈妈本来躺着,听到声音立刻坐起,跑到床边抱着她哄。

薄薄的帘子隔着,轻声细语的安慰缓缓传过来。

沈辞音一直觉得自己还挺坚强的,可就在那一刻,她突然心生一种迷茫感,也不知道自己这样都是为了什么。

情绪本就因生病难受而低落,她强撑着的精神在此刻好像被击溃,眼眶发热,拿起手机想分散点注意力,可翻来翻去,反而心底里那股酸涩更加浓重。

她没有人任何人能依靠,她只剩她自己了。

“行了。”言昭强制拿走了她的电脑,命令道,“去休息。”

她从膝盖里抬头看着他,鼻尖红红的:“你……留在这吗?”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不然?”

她低下头,因为回忆而低落的心情突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