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敛骛知道,但陈敛骛不在乎,“你再说我就把他们全杀了。”他说道。
“我看我再哄你就把你哄偏了,”陈执的目光肃冷下来,回身在殿中踱着步说道,“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事和我闹了一天。‘公是公私是私’这句话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涉及江山社稷的事没有半点商量,陈敛骛,你必须给我做个万无一缺的明主。”
陈敛骛半点反应都没有。
“私事上我哪次不顺你心了?这件事私下里我们怎么来都行,不过明面上走个过场的事,你不想他们来,大不了驳七允三,几年方让他们来一次,这样至少面子上也能敷衍。”陈执终究还是踱了回去,弯下腰对着陈敛骛说道,“朕根本就没见过他们,不知你哪里歪派出那么多话来,又是‘把你换走’又是‘养在都城’的,满口都是胡诌。你防朕见子孙跟防贼似的,你要是真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心病,大不了以后他们来的时候,朕避开不去见,这样好不好?”
陈执说着不哄,最后还是低头哄了,能说出这番话来,陈执确实已经退到最后了。
可陈敛骛喃喃开口,说了一声“不一样”。
“什么?”陈执以为自己听错了,把身子弯得更低凑近他,轻声问道。
“不一样。从前我是你唯一的血脉,以后不是了。”陈敛骛低声说着,把头转向陈执。
这回陈执看清了,他眼里确实有波光,眼眶带红。
陈执心里一时脱力,声音也同着心府一齐软下去,“心肝,这事有这么重要吗?”
“重要。”
陈执拿他没办法,叹息着笑道:“能重要过你早点上去休息吗?从治毒回来你跪了一天一夜了,现在气血与精力俱是亏空。”
“有什么事朕抱着睡一觉起来再说好不好?”陈执彻底俯下身子去,双臂环抱着陈敛骛,和他咬着耳朵说道,“今晚下面给你含,全顶进去都行。”
陈敛骛在他怀里僵滞着,半晌咬着嘴唇说道:“你把我当孩子哄……”
“胡说,朕是把你当娘子哄,”陈执彻底笑了,在他唇上亲了亲,“这里太冷了,把我心肝都冻坏了,先让朕上床抱着好不好?”
陈执一边说,一边伸掌去捂他的手,这冰窖一样的地宫里陈敛骛躺得浑身寒透,唇也冷,手更是冻成冰块一般。
陈敛骛人也像被冻住了一样,一声不吭,眼泪却掉下来。
“好了,不闹了骛儿,”陈执皱眉看着他,“……你这样朕真的心疼。”
“那我问你……”
陈敛骛开了口,哑声说道,“要是过几天陈鸣骞瞎着眼睛来了,病瘦得皮包骨头了,连穿戴也都寒酸得不行……他骨子里流的你的血,他也是你正经的五世玄孙,到时候见了他你心疼吗?”
陈执不说话。
陈敛骛双目直看到陈执眼睛里,要他回答。
“心疼。”陈执说道。
陈敛骛掀开他的怀抱,要离开他到床榻另一侧去。
“骛儿,”陈执伸手抓住他胳膊,拉着他重新抱上来,“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朕的儿孙过得不好,朕心疼有错吗?难道朕所有的感情都只能在你身上,对别人的君臣情、知交情、亲情这些都一概不许了?你分不清这些的不同吗?”
“有什么不同?当初你是怎么和我好上的?要是我不是你的血脉,我们还会有今天吗?”
陈执看着陈敛骛。
“就因为我是你的子孙,我只要在你面前装可怜,你就心疼就护着我,就任我胡为,”陈敛骛和陈执四目相视,“要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子孙,要不是你觉得亏待我,如果我们只是平常的夫妻,你哪会这么纵着我?”
“你觉得亏欠我,你也亏欠他啊,他都残了比我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