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之前翻遍了都找不到,原来是被她偷去了。
我夺过铁盒子,里面空空如也。
“怀表呢!我爸爸的怀表呢!”
我扬起的手还没落到沈敏月脸上。
她眼睛就红了,哽咽着往沈穹安身后躲。
他狠狠推了我一把。
“怀表是我卖的,拿去交医药费了。要是你早点把孩子抱回来,他就不会被冻到进医院,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再说了,死人难道比活人重要吗?”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穹安。
三年前,他跌进河里,我爸爸拼了命将他救上岸,自己却沉入河底连尸体都没捞回来。
这怀表是他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或许沈穹安也想到这件事,他眼底闪过几丝愧疚。
“好了,等以后赚了钱,我再想办法赎回来。”
我咬碎了牙。
“那怀表里的照片呢?买主总不至于连我爸的照片也要拿走吧。”
沈敏月忽然笑了,一脸幸灾乐祸。
“死人照片晦气,我替买家一把火烧了。”
我眼前一黑。
愤怒和恨意几乎冲破胸膛。
沈穹安生怕我情绪失控伤害沈敏月,强行将我拽出病房。
他深吸一口气,一副极力忍耐的语气劝解我。
“敏月的确不应该烧掉你爸爸的遗照,回头我说她两句总行了吧。”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么,只要你收养这孩子,我可以考虑和你处对象。”
沈穹安高大英俊,文化高家世也好,队里的女生暗地里都喜欢他。
开春时,他主动教我读书写字,带我去山里抓野兔,赶跑欺负我的流氓。
我心动了,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没想到,从头到尾他都在算计我。
开春到入冬,正好十个月,足够沈敏月怀孕生子。
他对我好,只是想骗我给他的孩子当牛做马而已,算定我一个孤女无人替我出头。
见我沉默不语,沈穹安以为我答应了,语气了多了几分得意。
“再说了,你都不用吃生孩子的苦,白捡一儿子多好的事,赶快回去借钱买两罐奶粉,孩子饿得直哭你一点都不心疼吗?”
真荒唐。
他和沈敏月打着亲兄妹的幌子住在一起。
生下孩子怕毁了名声耽误前程,也不想吃苦受累养孩子,却反过来责怪我一个人外人不心疼。
“这孩子亲生父母都不要了,我凭什么上赶着给人当妈!”
我说得咬牙切齿,他却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只当是气话。
还说什么等我过两天又像条狗似的找他低头道歉。
也是,作为被偏爱的一方,他一直以来都有恃无恐。
我懒得和他掰扯。
就让他抱着那个脑瘫儿子和沈敏月四处求医受一世折磨吧。
算算日子返城的名额快下来了。
从此天南海北,没有人能找到我顾昕昕,谁也别想把我当工具使唤。返城名额公布这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布告栏。
找了半天却没有发现我的名字。
村里人三两成群窃窃私语,还不时用鄙夷的目光看向我。
村支书把我叫进办公室,以个人作风不检点为由撤销了我的返城名额,让我好好反省等着过两天队里集体讨论怎么处置我。
明明这一世我已经第一时间准备返城事宜,为何还横生枝节。
我浑浑噩噩地走回家,猛地被人泼了一盆脏水。
“水性杨花的下贱坯子别从我门前过,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