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令仪郡主如今正在紫微观为天子祈福,她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向他轻轻点头, 在侍卫护持下到一旁的树荫底下略做休息,等待马车修好。

柳钰自报家门后, 本以为能收到同样的回复,见她态度冷淡,眼眸不禁微黯。

姜映晚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抱膝坐下,有些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怎么还不走?

她没打算与这位柳大公子有什么接触,尽管她爹娘与柳知州有些交情,可如今他们都已去世了,将来她也要回宫陪伴陛下,不会在越州久留。

姜家虽然无主,可她爹娘是陛下亲自追封的国公和一品夫人,还有她这个郡主在世,即便是柳知州也要给姜家几分薄面,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走后王伯他们会出现什么问题。

她撑着下巴无聊地想,不知道陛下现在在做什么,他有没有想她。

现在他应该已经从行宫回去了吧,她把自己的小兔子留给他养,不知道他喂不喂得好……肯定能喂好的,他可是无所不能的陛下呀!

时间一点点过去,柳钰看她真的无心打理自己,才终于失望地放下门帘,先一步离去。

在他离开后又过了半个时辰,侍卫终于将马车修好,待回到姜家时,已经是将近晌午。

姜映晚用完午膳,又找王伯问了问姜家最近的生意状况。

二叔二婶现在还被关在天牢里,陛下似乎并不打算放他们出去,她也没再为他们求情,如今姜家的生意她都是托爹娘生前的朋友帮忙打理。

王伯道:“小姐放心,您如今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那些人奉承咱家都来不及,哪有人敢打坏主意。”

姜映晚才松了一口气,又叮嘱他:“王伯您也帮我看着些,如果有打着我的名头做坏事的,就把他赶出去。”

陛下当时选择护下她,还封她为郡主,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啊,她可不想姜家有人打着她的名义做坏事,让陛下也染上污名。

王伯自然是慎重万分地应下。

回来后,除了去爹娘墓前祭拜,姜映晚也不大出门,禁卫隔几天便会给她送来陛下写的信。

他在信中说又把她的舜华宫重修了一遍,打算今后继续做她的贵妃寝宫,她养的那两只兔子,他也喂得好好的,已经胖了整整一圈……

她望着书信最后一句“念卿何时归”,不知不觉红了脸,眼睛也湿润润的,胸口一片滚烫。

她也想陛下了。

揽境时想他为自己梳发,吃饭时想他为自己挑鱼刺,念书时想他握着自己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连睡觉时也想他哄着自己的温柔声音。

王伯对她很好,可他也不是陛下,只有在陛下怀里,她才能无忧无虑地做个孩子。

她将那封书信贴在胸口,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被某种酸胀的情绪所裹满。

怎么办,好想陛下,可是又不能马上见到他。

她想起临走前与陛下隔着帷帽的那个吻,不禁抿了抿唇。

虽然还不确定自己对陛下的心意,可是如果陛下一定要娶她的话,她也不是不能说服自己接受。

陛下对她那样好,她用一生来回报他,也是应该的,只要陛下能一直在她身边,一直宠着她、爱着她,她为陛下做什么事都愿意。

等过完爹娘的忌日,她就回宫告诉陛下,她愿意嫁给他了。

就是有点可惜,等她嫁给他之后,就不能再做他女儿,也不能再叫他“父皇”了。但是没关系,她可以在心里偷偷地叫,不让人听见就行。

想清楚后,她就拿起笔,开始给他写回信。

才写到一半,王伯忽然进来道,柳知州听闻姑娘来姜府做客,特意给她送来了一份贺礼。

姜映